也要防着全民习武,无心种田的状况。
崔漾压了压眉心,谒者进来禀告,“启禀陛下,罪民南佐、南钦、南颂、谢蕴已押入京城。”
南王不肯交出谢蕴,大军合围,南国士兵不敌,都城破灭,南王父子三人、南国公主王孙们,分别赐府邸宅院,圈1禁上京城,只城楼下谢蕴欲自戕,被梁焕拦下,自此一路皆是昏迷。
未等崔漾到广汉,南国已灭。
梁焕亲自将人送进宫,大约是从许半山处听闻了她曾去信江淮,许之为后的事,送进宫时的谢蕴虽还昏迷着,却是被人伺候着沐浴更衣过了。
不见亡国之主的狼狈,安静地躺着,面色略苍白,却也芝兰玉树。
鬓角几缕乱发,些许残败,些许脆弱,眉眼间既不见幼时戾气,也不见谢府一见时的深沉气度,崔漾看了一会儿,吩咐道,“关进地牢罢。”
蓝开红喜候在两侧,偷眼看榻上那男子,悄声问,“陛下不享用么?”
崔漾无语,摆摆手,“送下去罢,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蓝开小声劝,“陛下这数月来忙于国政,为那心法所累,军务又繁忙,眼下安稳了,该歇息歇息,放松放松了,陛下,这是俘虏,本该为陛下效力,小的查过了,这谢蕴自小洁身自好,寻常除却研习兵法,便是雕刻些玉石,身体康健,身体干净着呢,陛下……”
崔漾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蓝开脸一红,讪笑道,“奴婢也是看老臣们可怜,大热的天顶着烈日,请陛下开枝散叶。”
崔漾近来是听得够多了,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蓝开急得叹气也无用,朝身边小内侍摇摇头,叫他去知会各位大臣们,自己将油灯的灯芯拨亮一些,轻轻退出去了。
选后宴由王铮总领,司马庚、沈恪、沈平、萧寒考核选侍。
文有王铮,司马庚,沈恪,武有沈平,萧寒。
比才艺,王铮擅萧,司马庚擅笛,沈恪书画双绝,沈平通天象,萧寒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比样貌,没法比。
且这些人对女帝的心思昭然若揭,选后宴交到这些人手里,谁能过关走到女帝面前。
时至今日,群臣已彻底绝了要以皇后之位定夺天下的心思,并不敢越距,便是女帝看上这些人,以之为后,或是后妃,也不无不可。
女帝却又言明绝不会以几人为后,只叫各部将空缺的京官州府官吏核定承到尚书台,又给了论考的偏向,议时政,论国策,这哪里是选皇后,分明是要借选后宴的由头,选可用之人。
老臣新臣都急,看出来女帝无心子嗣,便是素来稳当,唯女帝令是从,从未谏言过的于节、杨明轩、许半山等人都急了。
“陛下怎么了,都怪你们,百姓们谣传陛下贪花好色,也不遏制,照老夫看,陛下是想做个明君的,明君能这样么?要老夫说,贪花好色怎么了,陛下坐拥天下,有些许爱好又何妨,硬生生给逼得清心寡欲,那沈家兄弟,这般颜色气度,也不能叫陛下多看一眼。”
“翻过年,陛下年三十,女子孕育后代本就不易,年纪大了,也危险,这不急不行——”
“许是那些男子看得久了,生了厌,再找找看有无旁的样貌好的男子罢,也要陛下心悦才成……”
“是啊,陛下勤政,谒者台当值的官员说,常通宵达旦,有个人相伴,总也开怀些……”
“你家公子生得不错,不然送进宫试试。”
“那在街上就已经试过了,陛下只关心犬子读书如何,可愿做官,真是愁……”
陆子明又回来继续做光禄寺正卿,听臣子们早朝前你一言,我一语地着急上火,实则更忧心,事关重大,并不敢隐瞒,略拱了拱手道,“实不相瞒,半月前陛下曾诏臣入宫,询问长生之术,本以为陛下偶然一问,实则不然。”
群臣一听,更是焦急,“陛下博学多识,如何会信这等荒诞之言——”
天象上紫微星盛放,锐不可挡,群星避其光芒,必长盛不衰,只女帝过问长生术也是事实,做臣子的,并不可大意。
陆子明忧心道,“半月前萧寒入京,陛下关押萧寒,秦牧攻破萧国,占领半岛,连同萧寒一并关押的,还有一名叫荣枯的道人,自称蓬莱仙人,一见陛下所著的男女相经,便四处扬言陛下可修长生之术,陛下已经见过了。”
妖道害人,刁同甫涨红了脸,“臣这就入宫觐见,陛下乃明君圣主,必不能为妖道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