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陶修是兄弟,修同一宗心法,单独一人战力普通,倘若两柄君子剑合力,威力堪比一流高手,接到门主后,立刻便看出来了门主身体有异,把脉后大急,“您的内力。”
陶然陶修是为数不多知晓门主真实容貌的人,现在见他内劲全失,心中都是大急,却也十分迟疑,门主从不会藏私,只要他有的功法,品性端正的人愿意学,他便绝不隐匿秘籍,元阳正功亦如是,只十数年过去,能练成的只有门主一人。
原因无它,修元阳功时需是童子,练功以后,非但不能近女色,便是有一丝意动,失了精元,内力也会迅速消减,到内力散尽的地步,可见不止一次意动了。
可便是天下最烈的烈药,辅与绝色女子倾心相诱,门主也心如磐石,从未有过一丝意动,要叫他失去元阳,简直比登天还难。
两个好友神情骇然,同为男人,便没什么好避讳,不由都扫向嘉小平的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除非门主自愿,否则何人能逼迫得了他。
沈平正盘腿调息,顺着好友的视线低头扫过,又挪开视线,微微赫然,除了沐浴,他从未动过的地方,在她身边时,在她榻上时,像雨后的龙竹春笋,变与不变已不由他控制,她的发丝,呼吸,触碰在他肩背上的指尖,都叫他热烈反应,他见过男欢女爱,曾嗤之以鼻,到他自己,快活却似比旁人多数百倍。
与她亲近的渴望太强烈,哪怕他自她身后拥住她时,便知内劲必失,也甘之如饴,纵然只有吻,并未发生他渴望的欢/情,却也快活似升天。
如若有一日,她能给与同样的回馈,便更好了。
好友们的目光诧异震惊,沈平轻咳一声,并不掩藏,“遇上了命定之人,情难自禁,以后我再不嘲笑你们了。”
陶然陶修听他这样说,大笑出声,又叹息,毕竟那是十数年苦修的武功,只二人都发现了门主的变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以前他们称呼其为门主或宗主,总会被纠正,这一次却没有。
天下游侠敬重他品性无私,济困扶危,平世间之不平,不藏私,不留财,奉其为门主,宗主,但他说有门有宗必有纷争,天下无门,天下无宗,大道至简,与大家相处,只如茅帽草鞋的友人,不愿被称为宗主门主,一旦听见必定肃声纠正,今日却没有。
陶然陶修相看一眼,问道,“门主的武功怎么办?”
沈平易了容,一双曜目却灿如骄阳,“另修旁的武功便是,现下要紧的是闽越,有异心人作乱,危害江山,毁坏百姓安平的生活,召集兄弟们,与我一道南下,查清楚神迹内情,搜集有用的信息,辅助女帝平定叛乱。”
陶然应声称是,游侠对沈平的敬重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约束的,看他曜目灼灼,已与往日大为不同,另有勃勃生机,忍不住问,“是因为女帝么?”
沈平笑,“是,她是我之所爱,亦是值得千万人追随的好皇帝,天南地北若是统一了,兵强马壮,便可驱除鞑虏,安定民生,她是一个已站在顶端,却也能顾惜百姓苦的人。”
两兄弟对看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震骇,沈平之固执,堪比千年不移的山海,现下竟是认同了君主论,且对一个人赞不绝口,然女帝自接手江山来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无一不叫人折服。
北地突厥一战后,女帝之名威震四海,陶然陶修单膝叩地,“谨遵门主令。”
沈平纠正,“是谨遵陛下令,通知兄弟们不要擅自行动,牵一发动全身,为了避免破坏陛下计划,有行动之前,我会与陛下取得联系,再动手不迟。”
沈平知南下一行,危险只会胜于御驾亲征时,虽知她武功卓绝,却还是叮嘱道,“另外请养鸽子的兄弟们注意闽越的动向,若有人对陛下不利,立刻报知我。”
他出商丘后知晓闽越司马慈的事,便打算南下收拢江淮闽越的游侠,一旦她有需要,应声而动,助她早日平定叛乱之地。
陶修陶然应声,想留下人照看他,沈平摇头,“便是暂时失了内劲,寻常人也没办法对付我,除了暗器弓/弩,我新近学了医毒术,你们放心去,建业汇合。”
门主擅暗器,寻常不用罢了,陶然陶修便不再多说什么,听令去办事。
沈平调息完,取了笔墨写信,一封是给兄长的,一封是给安平王司马庚的。
有关安庆太子的信息实在太少,现在查来不及,若是直接问她,胞弟起乱,提起来她心情肯定不好,所以也不想叫她想起以前的事,除了她之外,司马庚自小生活在上京城,又做过皇帝,必定是最清楚的。
沈平写完信,绢帛收到信筒里,出了客舍把信送去驿传点,在街上见到两名侍卫正在打听他的去向,知晓她是挂心他,心里便漾出蜜糖一样的味道,与两名侍卫擦身而过时,往他们手中塞了布条,叫他们立刻启程南下保护她的安危。
正值多事之秋,保护她的高手多一个,便安全一分。
司马庚与沈恪刚至冀北军营,稍事休息便会前往渤海拜访名士,信送到营帐时,两人正商议出行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