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说没有萧寒踏入江淮的行迹,但江淮背后的越王寻到了安庆太子司马慈,司马慈身负神迹,已得万人拥护。
信中没有司马慈画像,只传言丰神俊朗美姿容在七字,如何神迹写得清楚,崔漾将绢帛递给了许半山。
许半山行礼接过,一打开便变了神色,“安庆太子……”
文帝子嗣不丰,三五孩幼儿皆是夭折,嘉元皇后入宫后,生安乐公主,三年后生龙种,文帝封安庆太子,只是刚出生没多久便夭折了,因着安庆太子殒没,文帝病情加重,尚未安排后事,便驾崩了。
自此大成陷入乱政,直至华庭之变。
子嗣是大事,回京前陛下便派人将可能存在的人都排查了一遍,其他或是夭折或是病故都有确定的死因,尸骨,唯独安庆太子,确实有异在,许半山神情凝重,“只怕空穴不来风,眼下的形势,敢以安庆太子的名义作乱,只怕有一二分真。”
如今若说什么人能颠覆女帝的地位,唯有这死而复生的安庆太子了。
许半山行礼,“身负神迹,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属下鲜少在朝中露面,南下江淮不容易叫人怀疑,与秋庄主也熟,属下请旨南下。”
崔漾亦想看看是何等神迹,只冀北事情尚未安排妥当,令许半山先行,另点了洛桑,洛关山二人,护送许半山南下。
事情安排完已是月上中天,回寝房时遇上洛明领着医师急匆匆出去,说洛拾遗几人身体不适,蹙眉问,“怎么了?”
她与四人运功疗伤,调息过,养了这么几日,四人伤势虽还未愈,也该能下榻了。
洛明支支吾吾,崔漾蹙眉,往卫所去。
洛明子想阻拦不敢阻拦,只得跟在后头,进院喊了声主上来了。
院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为方便照料,四人躺在同一间病房里,崔漾进去时,几人神志尚清,只行为怪异,不算太冷的天,坐起来行礼时,被子也盖得严严实实。
且面色通红,神情慌乱,似乎极力调整亦还是呼吸急2促。
崔漾探手要给洛拾遗把脉,那手臂似乎想避让又硬生生停住,崔漾只觉指下脉搏喷张,跳动如擂鼓,脉象紊乱,再看洛铁衣,虽还如往常一般冷面,额间却满是汗珠,灰色衣领已被汗水浸透。
崔漾眉心蹙紧,依次给四人把脉,再看四人面色,诧异之极,视线在房中转了一圈,落在胡桌的药碗上,端起来,闻不出异常,略尝了尝。
“陛下——”
“主上——”
四人出声阻止,崔漾搁下药碗,面染霜寒,“谁给你们上的药?”
洛拾遗垂眸回禀,“沈先生送了药来与属下们治伤,说可以叫我们快些恢复功力。”
似乎两句话的功夫,已用尽了自控力,额下,脖颈皆有汗1水落下。
崔漾蹙眉,淫1羊2藿加上桤风果虽是治愈内伤的良药,但如果淫1羊2藿的量加倍或者更多,便成了性子极烈的烈药,武功越高,药效越重,虽然依旧能起到治伤补体的作用,却是不必要的用量。
沈平狂妄自大,性子不遭人喜欢,却也不算什么卑劣小人,许是初学医,用药没有忌讳。
崔漾派人取了四卷心法,各自分了,坐下来问,“当时的比武朕看见了,败便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何须纠缠不休,武功差,日后勤加练习便是,纠缠不休,却是叫朕失望了。”
四人都知道重伤当晚陛下来过,以内功和他们调息疗伤,离去时几乎耗空内劲,洛扶风此时捧着修改过的心法秘籍,看出来是陛下的字迹,知这是陛下心血,七尺男儿也红了眼眶,声音沙哑,“沈先生说,我们若败了,便不好再做陛下近卫,不能插手陛下近身事务。”
崔漾压了压眉心,温言道,“此事确是朕安排不当,你们是暗卫,本不需要做这些琐事,不必挂心朕,日后寻一些侍从也就罢了,亦不必挂心朕的安危,留在冀州养伤,养好后直接回上京城听用,安心。”
四人应声称是,只大约输得太惨,声音低迷,但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开悟后,武功心境方能有进益,崔漾见不过半盏茶功夫,四人衣衫便被汗1水湿2透,知药效厉害,又无解,出院子吩咐候在门边的洛明,“去问问冀州府太守,看地窖里有无冰块,取些来用,若无冰块,井水也可,多给他们准备些凉茶罢。”
洛明应声称是。
崔漾寻着大猫的虎啸声,在一处公孙树上见到了沈平,未曾靠近,先闻一阵埙声,沈平坐在树干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埙声,倒好似十分萧索一般。
沈平未察觉到真气或呼吸,武功到他们这般境界,只要不刻意发出脚步声,旁人无法察觉,只是心有所动,回头时,便见她自云杉树下走来,叫这清冷的山林也变成了人间胜境。
他与洛拾遗四人一战,洛拾遗四人用命来拼,洛拾遗倒在地上,昏迷前质问他与他有何不同,似当头一棒,叫他醒悟过来,是啊,他与洛拾遗有何分别,甚至更卑劣,她是兄长的心上人,而他本该巡游天下,赖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