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我们所料,禹王九鼎随水脉移动,位置不定,若无地图指引,想找到它们可说难如登天,北妖们这次可说一无所获。”素妙音审视之后道。
“不过对六道而言就不一样了”纪凤鸣伸出手指摩挲着地图上的昆仑故地,指着一只鼎道“昆仑是天地清气所钟,这只鼎一直固定在昆仑之上,不曾移动,六道得了破气之法,此鼎被破,恐怕是早晚之事了。”
“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帝凌天伤势未愈前不会有此余力破除九鼎,咱们还有时间。现在先商量这烫手山芋怎么处理吧”慕紫轩将地图重新卷上,一副嫌弃模样道。
“留下了只是祸端,还是一把火烧了省事。”纪凤鸣果断道,在他看来,得不得到天书无所谓,重要的是不被北龙天他们得到这剩下的半卷天书,所以将其毁去是一劳永逸的法子。
“英雄所见略同,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慕紫轩附和道。
“那结果呢”
“结果当然是等你来烧了,火烧降世天书,这可真堪比祖龙一炬焚百家学说,这等轰轰烈烈的事,自然要交给你的凤凰明火了”慕紫轩笑吟吟道。
“话不能这么说,我身为道者,讲究的是清静无为,轰轰烈烈的大事,还是得正天盟盟主亲自做才好。”纪凤鸣也歉让道。
“你们两个别闹了。”素妙音打断他们的胡扯,“我在知世先生的钓史阁那里查阅过关于天书的记载,天书现世乃是天命,销毁天书者可谓悖天逆命,将会有祸劫临身,更重要的是,若天命已尽,天书自会虹化消失,若天命未尽,就算强行将它销毁,它也必然很快就会再度现世,若是那样,也不过再重演一次天书之争,对我们全无益处。”
“所以啊,毁又毁不去,留着又招人惦记,素宗主,此等牵系天下命脉之物,当今世上也只圣佛尊能可保管它了,便烦请你将它送至佛心禅院、交由圣佛尊吧。”慕紫轩说着,将天书推向素妙音。
“由圣佛尊看管,确实是最为稳妥的法子,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素妙音却按住被推来的天书,阻道“天书至关重要,为防途中被抢,需众多高手随行护送至佛心禅院才可安心,但眼下卫宫主恢复之日在即,六道恶灭届时多半会大举攻来,实在不宜在此时分兵。”
纪凤鸣也附和道“不错,力分则弱,一切还是等我师尊顺利恢复再说,所以此刻还是由你保管的好,以正天盟盟主的实力,定能保天书不失。”
慕紫轩也是料定了他们会这么说,本就是虚与委蛇,此时又试探道“说起实力,我正天盟中还有个大高手呢,何不交给他保管”
纪凤鸣和素妙音互看一眼,却皆默然不语。
慕紫轩眉头一挑,追问道“你们也提防着剑皇”
“哈,这个也字用得好”纪凤鸣轻笑一声,揪住了关键字眼。
慕紫轩道“废话换做哪天剑皇说要加入万象天宫给你当师弟,看你心中能否毫无芥蒂”
素妙音正色回应道“越苍穹枭雄心性,素来不甘寂寞,若非在如日中天之时败给了宇文锋,当今修界恐怕已是另一番格局了,而他这次出关之后,行事风格大异于先前,更是令人看不透了,但不管如何,小心一些总没有错,将关系大唐龙脉气运的天书交给一个修炼皇极之剑的人保管,确实不妥。所以慕盟主,你既是众人推举出的盟主,这份责任,非你莫属。”
“好吧,素宗主都说道这份上了,那我也不推脱了”慕紫轩也不再虚情假意,此时,忽然听闻舱顶一声轻微的及不可察的响动。
“有人”慕紫轩神色一紧,急忙将天书收入怀中,同时打开折窗向舱外观视。
却见一道瘦长身影急掠而过,他臂下还夹着另一道身影,可点水而过却仍如履平地。
“是他们”慕紫轩和纪凤鸣认出那背影,皆是心中一惊,便要追去一看究竟。
却见素妙音轻叹一声,拦阻道“算了,别追了,这冤孽还是交给他们自己解决吧”
“吱吱”
越是夜深露沉,屋外的蟋蟀越是吵闹,单调空洞的鸣叫不休,这是它们求偶的信号,好似要唤醒死寂的沉夜。
但黑暗依旧如潮水,无边无涯,淹没一切色彩与生灵。
她讨厌黑暗,所以镜前一盏油灯长明,。许是窗子没有关好,风吹了进来。那纤细的橘黄火苗摇曳不休,却挣扎着不肯熄灭,晃动的烛光映照着镜里镜外两道身影。
镜子中的她赤身裸体,水珠从她湿漉漉的披肩黑发上滑落到她姣好白皙的胴体,沿着她的胴体划出一道道优美曲线,昏黄烛光下,未干的水珠好像为她披上朦胧光晕,让方出浴的她恍若纯净的精灵。
但她知道她与镜中的身影不同,她并不纯净,反而脏、很脏。每次从那个泥潭般的梦境中醒来,她都要沐浴,可不管洗多久,仍觉洗不尽那一身污秽。
梦中的景象还是会像黑暗一样涌来,那一张张丑陋、恶毒、扭曲的面容,那或肥胖、或嶙峋、或残缺的躯体,还有他们的得意笑声,尖锐、刺耳、贪婪就像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