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有人能及的。”
话中浓浓的憎恨讽刺令人心惊。
“好了。”贾母暗含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又打发王熙凤,“回去洗洗换身衣裳罢,你姑妈近来是愈发脑子犯浑没个分寸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若再说什么糊涂话干什么糊涂事,我必轻饶不得她。”
王熙凤乖顺地退下了。
转身出了门没走多远,那脸色就变了。
老太太那话说的哪里是她那好姑妈啊,分明是在敲打她呢
还有方才那番意味不明的话老太太这是怀疑上她跟林家有特殊交情
上回那件事根本就经不起细细琢磨推敲,老太太活到这把岁数的人了,在内宅混了一辈子的,若连这点东西都琢磨不过味儿来那才是笑话。
原本也就没天真地想着真能瞒天过海,家里头拢共也就这么几口人,扒拉扒拉总能有点头绪出来,不过事到如今老太太仿佛当真是猜着了却又难免叫人心里头有些发慌。
心神不宁地回到屋子里头却不曾见着贾琏,顿时她这脸色就更难看了,“又跑出去鬼混了”
平儿低着头伺候她更衣,闷声道“奶奶一早前脚才出门后脚他就跑了,我拦也拦不住,还被他好一通教训。”
这头话音还未落地呢,外面就又进来一个丫头。
“大老爷打发奴婢来大过年的好友来往多,酒席排场赠礼样样都是花销,这会儿银钱不太凑手,叫奶奶再拿三千两银子。”
一听这话平儿当场就恼了,“前几日才拿了一千两去,今儿又张嘴就要三千两怎么着这是打量着咱们家奶奶手里有金山银山呢大老爷未免欺人太甚”
王熙凤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抓起茶碗便砸了过去,“滚跟他说姑奶奶我没钱了”
这狠狠一下是带着十足的怒火去的,可跟林言君做戏不同,茶碗长了眼睛似的直奔小丫头的脑门儿而去,当时就出血了。
“奶奶息怒”小丫头捂着脑袋上的伤口“扑通”就跪了下来,哭着说道“大老爷说了,儿子媳妇孝敬老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奶奶若是不肯拿银子给他他就要去找老太太评评理了”
这就是明摆着的威胁。
王熙凤顿时粉面含煞满眼阴沉,盯着小丫头沉默了许久,这才打发平儿去取银票。
小丫头拿了银票也再顾不上额头上的伤,赶忙塞进袖子里就跑了,那副脚底抹油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身后是有恶鬼在追呢。
可要叫她说,这琏二奶奶可比那恶鬼还可怕呢。
“大老爷这也太欺负人了,一次两次三次来来去去这么多回拢共加起来都从咱们这儿拿走小一万两了”平儿不由气苦,更是忧心忡忡,“如今瞧他这姿态竟仿佛是那无底洞似的,只怕是不掏空奶奶都不肯罢休呢,这可怎么是好”
“贾琏”王熙凤气得一把掀翻了炕桌,只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王八羔子,姑奶奶跟他没完”
却原来那回听见王夫人的话之后贾赦心里就起了疑,三番五次试探两口子都被一口否决挡了回去,可后面却也不知是怎么的,贾琏竟意外说漏了嘴。
这下可好,叫贾赦拿捏住了把柄,一而再再而三的跟王熙凤伸手要钱,不给钱他就耍无赖,吵着嚷着要去告诉老太太告诉王夫人。
王熙凤起先还没回过味儿来,虽恼恨贾琏嘴上没个把门可到底也就是恼恨,等后来渐渐的她却发现,这狗东西开始见天儿在外头鬼混看不见个人影了,身上还总是带着浓浓的酒气脂粉气。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定是泡在那等腌臜地儿了
可她素来管贾琏管得紧,兜儿有多少银钱她都是有数的,压根儿不可能支撑他在外头如此厮混,这里头必然有猫腻啊。
再联想到贾赦时不时来要钱,偏贾琏还总跟着劝她全当花钱消灾了,只道大老爷是个混不吝的,别真叫他闹开了云云。王熙凤本就是个精明人,到这时候若还不知道内情那她还不如一根绳子吊死自个儿拉倒,什么说漏了嘴,摆明就是那狗东西故意的
自个儿从她手里捞不着钱出去快活,干看着那样一大笔银钱可不闹心吗于是他就索性跟他老子联合起来了,让他老子摆起架子从她手里拿钱,然后他们父子两个一道儿潇洒快活去。
可真真是个丧天良的狗男人
王熙凤越想越是恨极,只觉自己的心肝儿肺都要气炸了一般,可气恨之余却也不免更添伤心苦闷。
她费尽心机将那烫手的银子捞过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小家,为了孩子
硬是拦着不肯叫贾琏碰那银子,一来不过是觉得眼下风头未过不宜轻狂,旁边还有个姑妈时时盯着呢,二来却是深知贾琏的性情,一旦叫他沾手,那银子指定没几年就全都进了腌臜之地,快活完了还能留下点什么
府里如今究竟是怎样一副光景,身为管家奶奶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这笔银子就是他们小家的保障,若是没了可叫巧姐儿日后怎么办纵是将来有那福气生出儿子来,难不成还叫儿子跟着喝西北风吗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