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一叠银票塞进了贾琏的手里。
贾琏仔细又数了数,越数越肉疼,恨不得揣进自己怀里转头不认账,可想到迎春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也罢也罢,平白得了那样一大笔横财,舍出去这点儿也全不必心疼的,就当是做个善事积德了,好保佑他早日生出个儿子来罢。
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将银票揣回兜儿里的念头,贾琏便赶忙一把将银票拍在孙绍祖的怀里,冷声道“如今银子你也拿到了,赶紧滚吧,荣国府不欢迎你”
什么脏的臭的腌臜玩意儿也敢妄想娶他家妹子
万万没想到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孙绍祖看着手里的银票愣了好半晌,脸色一阵黑一阵绿的。
他来贾家哪里就是为的这点银子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攀上贾家这棵大树罢了,区区五千两而已,能比得上“荣国府乘龙快婿”这个名头好使能比得上“娘娘的妹夫”这个名头风光荣耀
“怎么你还不走是想等着我喊人来请你”王熙凤顿时两眼一眯,一脸不善。
孙绍祖左右看了又看,咬咬牙对着贾赦说道“小子是真心求娶令千金,倘若赦老爷愿意将令千金许配与我,先前那五千两我便不要了,这五千两也给赦老爷全当作是聘礼。”
说着就将手里的银票递过去。
他不信贾赦不动心。
果然,一叠银票落进手里顿时就叫贾赦乐开了花儿,歪在椅子上点了又点,甚至还狠狠亲了两口。
所有人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这时又哪里还能看不清呢,这孙绍祖要债是假,摆明就是想将迎春娶回家去才肯罢休
贾琏顿时气得满脸漆黑,趁着他老子不注意,上前便一把将银票抢了回来,那叫一个快准狠。
“混蛋玩意儿敢从你老子手里抢银子你莫不是活腻了”贾赦气得吹胡子瞪眼,怒道“那是人家求娶你妹妹的聘礼,赶紧给老子还回来,不然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什么见鬼的聘礼去他娘的聘礼”贾琏手里死死捏着银票,瞪着孙绍祖说道“爷说了,这门婚事你休想要么这会儿你将字据给我,你拿着银票赶紧麻溜儿滚蛋,要么咱们就去官府仔细说道说道”
王熙凤捏着帕子掩了掩嘴角,满脸鄙夷轻蔑之色,冷笑道“还当你是真为着银子来的,却原来竟是打着癞想吃天鹅肉的主意,想娶我家妹子也不瞧瞧你自个儿配不配”
“纵是穷得家里头连一面镜子都找不见,好歹也撒泡尿照照自个儿,知道的道你好赖是个人,不知道的还只当这是从哪个山野丛林里跑出来的凶兽成精了呢,说你是那癞,癞都觉得晦气”
“识相的赶紧拿了银票滚蛋,惹急了姑奶奶叫你人财两空”
一番连珠带炮下来顿时将孙绍祖给打了个头晕目眩胸闷气短,一张本就黑漆漆的老脸愈发阴沉似水,两只拳头捏得死死的,粗壮的胳膊在衣裳的遮蔽下都隐约能看到底下肌肉在一跳一跳的,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一屋子女眷见此情形都不免有些害怕地缩了缩,倒是王熙凤这人真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会儿还不退反进。
只见她上前两步甩手便是两个大嘴巴子赏了过去,冷笑道“姑奶奶不仅骂你,还打你了,怎么着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瞧,姑奶奶我就站在你面前,有种你倒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试试”
就见孙绍祖那两个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胸口剧烈起伏着,凑着近些甚至都能听见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副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拆骨吃肉一般。
可终究,他还是没敢动手。
这是荣国府的当家奶奶,手握兵权备受圣上器重的王子腾更是她的亲叔叔。
见他泄了气,王熙凤愈发猖狂起来,轻蔑道“说你不配你就是不配,不该你的做梦都别妄想字据拿来”
犹豫再,孙绍祖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了字据。
王熙凤接过来瞟了两眼,见上头的确有贾赦的手印儿便当场给撕碎了,而后拿了贾琏手里的银票一把扔在地上,“带着你的银子,滚”
孙绍祖一声不吭地蹲下身子,一张一张将银票都捡了起来,低垂着头颅任谁也看不清他此刻骇人的神情。
今日之辱,他人必百倍奉还
“还是奶奶厉害,瞧给他训得跟鳖孙似的。”贾琏弯着腰乐呵呵地凑到跟前,话音还未落地呢,屁股上便挨了一脚,顿时整个人面朝下扑在了地上,好险没将他那张俊脸给磕着了。
“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们替老子做主将老子的好女婿撵走了,你们赔”
见夫妻俩不为所动,贾赦作势就要去追孙绍祖。
摆明就是逮着两口子要钱呢。
简直混账得不像话。
贾母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够了那孙绍祖并非良配,如今既然琏儿两口子出面了结了这笔账将人打发走了,那此事便到此为止,倘若叫我知晓你再私底下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