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生活与以前截然不同,光是从教学楼的氛围就看得出来。以前下课时教学楼走廊总是闹闹腾腾,现在下课时间走廊都很少看见人。
每个班级的黑板上都多了一个高考倒计时,气氛压抑得让人没精神。
左宽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些很混的朋友上了高三后突然就没了声息,但他现在有些懂了。
他每次下课去七班看到他两个兄弟正趴着在做题,也提不起劲儿。
喻繁和王潞安还是单独坐一桌,他俩没跟老师提,老师也好像忘了这件事。
“别学了,放松放松。”左宽从后门摸进七班教室,在王潞安旁边的空座位坐下,“今天放学打球”
“不打,我要回家补课。”王潞安头也不抬地做题。
左宽“又补课你一周补几天啊至于吗你。”
“我爸说了,我如果能考上一本,大学就给我买车。我现在的努力都是为了我们以后更好的装逼。”王潞安说,“你想想,以后你在桥边捡垃圾,兄弟开辆大豪车去接你蹦迪,这不酷不羡慕死其他捡垃圾的”
“草你妈,老子才不捡垃圾”
“那你还不赶紧学习”王潞安说,“喻繁都他妈改邪归正了,你还有什么资格混”
喻繁因为一道题正烦着,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更烦了。
他后靠到椅子上刚想骂人,章娴静忽然转头递了张表格来“别搭理他们,签名。学校让每个班都交一个自愿补课报名表,以后每周六都要上课。你签完往隔壁组传。”
表格每一条都有学生的个人信息。
喻繁抽过表格,潦草地在上面挥了几笔,签完发现自己下面还有陈景深的信息,顺手往下挪了挪,写下陈景深的名字
“哎等等。”柯婷也回过头来,小声地制止他,“老师打印的时候调错了表格,已经转班了的学生不用签的。”
喻繁笔尖一顿,回过神来。
他放下笔,很淡地哦了一声,把表格递给了王潞安。
王潞安接过看了一眼,惊叹“我草,喻繁,你字怎么变好看了”
“有吗”章娴静手肘支在喻繁课桌上,往他草稿本看了一眼,“不还是鬼画符”
“名字写得好看啊,你看这喻繁和陈景深”王潞安一顿,忽然想起什么,震惊道,“喻繁,你该不会练了学霸送的那几沓离谱的字”
话没说完,他椅子就被轻踹了一下。喻繁抻着腿,没什么表情道,“可能么赶紧签完传上去。”
“喔。”
王潞安刚写上自己名字,突然又出声“哎学霸快生日了啊”
喻繁扭头看他。
“你怎么知道。”身边的左宽问。
“身份证号啊,喏,这不是写了。”王潞安指了指表格。
“8月11,”左宽探脑袋看了一眼,“我靠,那不就这周末吗”
被王潞安提醒了字帖的事儿后,章娴静就直勾勾地盯着喻繁看,没再听旁边那两个活宝说什么。
喻繁对上她的视线,转笔的动作微微一顿,心里被盯得有点发毛。
章娴静“你”
“喻繁”高石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访琴让你去办公室”
喻繁心里一松,立刻起身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走廊没什么人,喻繁边走边漫不经心地想,章娴静刚才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放暑假那天去下馆子时,章娴静看他和陈景深的眼神好像也很怪,她会不会发现什么了
都特么怪陈景深,整天结婚结婚结婚,才几岁啊就结婚
想到这的时候,喻繁刚好走到连接着教学楼和办公楼的天桥走廊上,他习惯性地抬头朝一班的方向看了一眼。
明明是下课时间,六楼的走廊却空无一人。
一班老师管得严,手机被看到就要没收,他今天还没跟陈景深联系过。
喻繁原本觉得谈恋爱很简单。教室、他家、陈景深家、实验楼哪里都是能见面的地方,但只是一个学期过去,他们忽然就没了去处。
有时他从自习课上醒来,看着旁边无人的座位,甚至会像王潞安那样恍惚一下。陈景深真来过他们班他旁边真的坐过人他和陈景深真的在谈恋爱
这些偶尔冒出来的迷茫,又会在放学后,陈景深拎着卷子坐到他旁边时消失。
有人从一班门口出来,喻繁立刻收起目光,转身进了办公室。
喻繁是抱着躲避章娴静视线的心态出来的,没想到到了办公室也只是换了个人盯他。
庄访琴把人叫来之后就没下文了,她默不作声地批改着作业,偶尔抬头看一眼。
喻繁在她办公位前罚站了十分钟,直到上课铃响,他道“老师再见。”
“站着”庄访琴拍他,“谁跟你再见了下节自习课,你不用回去。”
于是喻繁又懒散地靠了回去。
庄访琴这段时间过得实在煎熬。她教这么多年书,见过不少早恋的,但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