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苏子恒怒骂。
“太子,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能走了。”张松说,“皇上一定知道这件事,禁卫军才会过来,你我如果被抓到,都没有好果子吃,他们现在早就看不上你这个太子,我们不如放手一搏”
“幽州统领是我父亲生前的好友,我们逃到那里去,他一定愿意帮我们。”
张松狠辣道“我观察过幽州的地形,易守难攻,到时候我们可以占据幽州,连攻周围四县,再做谋算”
苏子恒有些犹豫,毕竟要是这么做了,那就是真的谋反,走到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太子时间来不及了”
兵马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松急急道“你走还有可能放手一搏,你现在留下来,等着你的就只有废太子你忘了皇帝是怎么走到这位置的吗这狗屁皇帝连父亲都敢杀,更何况是你这个儿子啊”
“走”苏子恒咬牙道,眼眸血红,“我们走。”
朱二狗一喜,连滚带爬转动墙上的画卷,打开密道“太子,我们快跑吧”
这密道通往西郊山外,西郊一路畅通幽州,还有他们的军火武器和五万私兵。
“张松,你能不能帮我带走一个人”苏子恒忽然扭头看向张松,皮笑肉不笑,侧脸有些渗人。
等禁卫军赶到的时候,一切人去楼空。
“快搜查”聂成业怒道。
“将军”有人惊骇跑过来道,“昭懿公主昭懿公主被劫走了”
“什么”
永临三十六年秋九月二十,盛世大婚,荒唐而终。
红绸残破,凤冠跌落,什么也不剩。
定北将军迎亲的路上,半路冒出将近一千人马,几乎是屠杀的见人就杀,斩破喜轿,劫持了公主
“把剑放下你敢过来,我就直接杀了她”张松杀红了眼,匕首划破了苏卿安的脖子。
“好。”那在战场上用剑杀出一条血路,护卫黎民百姓,至死也绝不扔剑的人,此刻毫不犹豫的将剑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地上的雪刃倒映着漆黑的眸,眼神盯着苏卿安,声音苍冷低哑,“我放下。”
剑客原本没有弱点。
现在这把剑为一个人学会了心软,成为了致命的把柄。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松觉得好笑,格外好笑,笑声回音回荡,猖狂讥讽,“没想到堂堂定北将军,竟然这么可悲。”
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人人都以为是张松劫持了苏卿安,可是只有岑舟知道,她顺势而为。
昭懿公主一身端庄婚服明红而尊贵,即使性命掌于他人之手也没有半分狼狈,风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坠落在地上,飘出去很远,露出如玉颜容,青丝飘扬。
她冷静又无声的对岑舟投去最后一眼,无声张了张口,眉眼在黄昏中隐隐带了决绝。
她说。
“你输了。”
三拜九叩,拜堂成亲,一项都没成。
这场大婚只算废婚,岑舟输了。
斑斑血迹,残红喜轿,滚落的红盖头,远处的黄昏,是这场婚礼唯一的结局。
陆府。
清净雅致。
陆南序近日疾病缠身,不宜露面,故而并未参与公主大婚,正在书房练字。
“太傅,不好了”小厮闯进来,神色焦急,“太子、太子谋反了”
“咔嚓”
陆南序手中的毛笔,硬生生折断。
骨节修长分明,泛着青白。
他缓缓抬起眼,眉目隐在光暗交杂的阴影中。
永临三十六年秋,太子苏子恒谋反,协同罪犯张松潜逃至幽州,劫持昭懿公主,勾结幽州统领,自立为王
同年,大梁出兵攻打幽州,双方交战,战火纷飞,一时间风声鹤唳,民不安宁
秋日苍白而森寒,阳光也平添凄凄。
幽州。
暗牢中。
一盆冰盐水迎面泼下,彻骨的冰凉沿着血红鞭伤蜿蜒而下,将大红的衣裳染成更深的颜色。
苏子恒狞笑着看向面前被刺穿琵琶骨的人“你不是算无遗策吗那你有没有算到过你也会有今天苏卿安”
刑架上的人指尖动了一下,鲜血滴滴答答的沿着手指滴落,呼吸轻而微弱。
“啪”的一声
挂满倒钩的鞭子狠狠甩在苏卿安身上
苏子恒用力到脸色涨红,心中充溢着扭曲畅快的报复感,整个人就像是被充满气随时会爆裂的气球,在阴暗的地牢中放声大笑,指着苏卿安,笑到直不起腰。
“你害死我两个舅舅害死张家上上下下三百九十一条人命害死我母后害死那么多人报应到你身上了。”
牢房中只有一扇狭小天窗,微弱的光亮映着苏子恒浑浊的眼珠,他轻声说“苏卿安,你要忏悔。”
昭懿公主满身的血,刺穿琵琶骨,四十七条鞭伤,脸上也有血,看不清表情,在最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