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将军长长叹了口气。
京城的事他不在,但也听闻不少。
燕帝死了,新帝登基,他在边疆无法回京。
燕帝死的那天晚上,裴老将军呆坐了一夜。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梁昔总要在他后头死吧。
想当初,他们也是少年,一起平定天下,相约共看盛世
怎么就食言了
裴老将军从思绪中抽身,看着身边人凌厉瘦削的侧脸,在漫天黄沙中格外坚毅,既有少年人的意气,也有将领者的沉稳。
可他丧妻不过一月。
裴浩繁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拍了拍谢洵的肩。
谢洵一身功勋是在战场上打下来的。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
既谦和又狂妄,自然和将士打成一片,上战场共厮杀,驻边疆喝酒肉,洒脱又自在,犹如血亲。
时隔两年,谢洵终于回来,不止裴老将军,百万将士亦是欢呼。
战争并没有留给他们任何叙旧的时间,这第一场仗,就开始了
裴老将军身体抱恙,将主将的位置交与谢洵,作为副将参战。
本来他这个年纪都应该解甲归田,可老人家偏要坚持击溃南凉,旁人也没有办法。
谢洵今当百万师,一剑定九州
一月之内连掠南凉四座城池,捷报连连
“出战至今从无败绩,他从来不会让人失望。”裴老将军感慨。
圣上大悦,百姓都喜气洋洋。
十月,更甚寒。
谢洵带领北燕百万雄师向南凉绥城进发。
一路铁骑所到之处,南凉军兵皆丢盔弃甲,弃城而逃。
兵临城下。
那人站在城墙上,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