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交战,我必须去。”
燕帝这些年听信奸臣,残害忠良,如今能用的将士屈指可数,裴老将军抱恙在身。
谢洵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让旁人去,这个差事我们不要你之前都在边疆打过那么多仗了,怎么这次还往自己身上揽”
太后脸色煞白“皇帝要害你,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当年你父亲怎么死在战场你、你不是不知道。”
“总要有人走在前头。”他平静道,还不等太后说其他的话,“微臣告退。”
太后颓然坐在软榻上。
是啊,总要有人在前头扛着,才能护百姓一世平安。
所谓的平安,是用那心系天下的人,负重前行换来的
谢洵有谢家的血,骨子里都是少年意气。
如他父亲一般,遇事总抗在肩上,侠气至死不休。
谢梓达啊,你看到了吗
你的孩子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护天下平安的将领
秋风呼啸,卷起漫天落叶枯黄,平添几分寂寥。
这条看不到远方的宫道,谢洵走过很多次。
唯有这次,他觉得好冷,比无数个严寒凛冬都要冷。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步伐踉跄了片刻,险些摔倒在地上,勉强撑着墙才没倒下,几秒过后,若无其事的直起身来,坚定而孤独的往远方走去。
“侯爷,回府吗”
“不。”
一处宅院中。
大门猛地被人踹开
直接倒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灰尘。
数十名暗卫持剑闯了进来,动作狠戾,方才还有的太阳转眼间就被乌云遮了去,不见阳光,天色阴暗许些,枯树摇摇欲坠,冷凝又压抑。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梁建眼睁睁看着他们闯进来,又惊又怒。
梁建被贬为庶民后,就和他的妻妾住在一个简陋寒酸的院子里,完全没有往日的风光。
很快,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谢洵”他看着走进来的修长身影,咬牙切齿。
谢洵看都没看他一眼,寒气逼人。
“侯爷,人抓到了。”暗卫硬是把从莲拖拽出来,长剑架在了脖子上。
从莲上一秒还在屋中描眉,心中怨气连连。
本来以为攀上梁建,这辈子不缺荣华富贵,谁知道他居然这么没用,害的她也跟着受苦
转而从莲又笑了出来,眉梢得意。
林菡死了,孟棠安也死了
只有她还活着。
她是最大的赢家
下一秒,长剑就抵上了颈项。
当从莲被抓出去跪在地上,看到谢洵的刹那,浑身哆嗦。
谢洵为什么会来这里
他知道了
谢洵站在庭院中,衣袖猎猎生风,瞥了从莲一眼,薄唇轻启间决人生死“沉江吧。”
那样的眼神不蕴含任何情绪,如视死物,偏生让从莲觉得无比羞耻,好像轻易被看透肮脏的灵魂。
跪在这样高高在上的人面前,越发显得她无比腐烂。
紧接着,就听到了一句让她瞳孔紧缩的话
“我做错了什么”从莲恐惧道,“你不能这么对我”
梁建的面子被践踏在地上,愤恨的看着他“光天化日之下,你就算是封侯拜相,也没道理强闯我的地方,决定我的妾室生死”
“挑唆宫妃,意图谋害本侯妻子,死不足惜”谢洵神色冷厉漠然,没有丝毫动容。
梁建不可置信的看向从莲“这是真的”
完了。
谷筐从莲心中清晰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她咬着唇,面色惨白。
无异于默认。
“你怎么这么恶毒”
在梁建心中,从莲一直是善解人意的如同出水芙蓉,尤其是在刁蛮尖酸的林菡映衬下,可是现在,说从莲居然害死了两个人
这让梁建无法接受,看向从莲的目光充满厌恶。
从莲一颗心都冷了,被暗卫毫无尊严的拖出去,仰头看着那般矜贵的人物,内心生出无尽的心酸和绝望
不她不想死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我有什么错啊”
“我不想死”
“啊”
从莲被捂住嘴,逐渐看不到那挺拔身影,遥不可及。
而那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凭什么呢
“夫人就算没嫁给徐北侯,你也比不起。”杨枝花说,“知道为什么吗”
从莲下意识的看他。
“因为孟姑娘的身世是北燕遗失的公主。而你,什么都不是”
这是从莲临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她一直觉得孟棠安和她一样,都是卑贱之人,没道理攀上谢洵。
不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