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并没有怀有身孕,喜酸嗜睡许是时节所至,但是姑娘的身体似乎在以前亏了身子,落下”
大夫说的那些话,孟棠安都没有心思听,落在耳边全都变成了嗡嗡声,只捕捉到第一句。
没有
“好耶”
“”
大夫连怎么安慰孟棠安的话都想好了,结果对方跟他比了个耶
孟棠安心情一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特别想要放个鞭炮庆祝一下
“谢谢大夫,你把避子药留下就可以走了。”
“”
“姑娘,不是我说你。是你的身体真的有病,怕热畏寒体虚之象,病根多年缠绵,再服避子汤,恐”
“恐有性命之危啊。”
“会死吗”她问。
“会折寿。”
“不会死啊”孟棠安点点头,反应平淡,“我明白了,谢谢您。”
孟棠安不怕死,她死过很多次了,但她怕生孩子。
大夫迫于无奈,只好将药给她,叮嘱道“避子药不可多用”
“避子药”
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不蕴含任何情绪。
在卧房中,异常清晰的响起,压迫感令人窒息。
那一瞬间,孟棠安的心都跳了出来,和谢洵四目相对
她看到了他眼底压抑的冰冷,教人心寒。
卧房安静到落针可闻。
大夫和仲草具是一惊。
徐北侯红衣矜贵,望着孟棠安,遂而一步步走过来,停在了女子面前,眉眼似含笑,笑不及眼底,垂眸看着她握紧到指骨泛白的手,有些发颤的指尖。
一声轻笑落下。
“拿出来。”
她偷喝避子药这件事,一定会惹怒谢洵。
比起他生气,孟棠安更怕谢洵动了让她怀孕留下来的念头
她微仰着眸,看着谢洵,睫毛乱颤,楚楚可怜,手指攥得愈发的紧“拿什么呀。”
又是这副模样。
谢洵心底冷的厉害,糅杂着薄怒戾气,和她对视两眼,修长分明的手擒住她的手,硬生生将她一根根手指掰开,露出手心褶皱的药包。
孟棠安被迫伸着手,手腕莹白细瘦,指甲微微泛着红。
“这是什么”谢洵指尖气到发抖,几次想要打开药包,都没打开,眼神盯紧了孟棠安,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逼问
一身戾气骇人的厉害。
孟棠安扭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说”
女子双肩一颤,被吓到了,眼圈很快红了“你凶什么凶啊”
看着这一副剑拔弩张的画面,大夫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谢洵手背青筋隐隐突起,舍不得再逼孟棠安,看向大夫“你来说。”
“侯、侯爷我都是不知情的我就是、就是给夫人看看病,夫人觉得自己怀孕了”
谢洵眸色凝住,心跳飞快。
孟棠安抿唇,盯着地面,手心冰凉。
“经老夫诊断,夫人的脉象并不是怀孕,而且早年落下寒症,难以自愈然后夫人向我要避子药,我、我就给了,我事先说过避子药伤身啊”
大夫快要哭了,不明白这算什么事。
谢洵闭了闭眼,那一句句话落在耳边,刺进心头,全都变成了尖锐的银针。
他觉得声音嘈杂的厉害,嗡嗡作响,也说不上到底是什么感觉,暴怒堆积在心头,久戾难消。
他问“她的身体,喝这个,有多严重”
大夫没想到谢洵听完后第一句话是问这个,懵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道。
“姑娘落了寒症,长期服用避子汤,会导致终身不孕,甚至中毒死亡。”
话音落下,死一般的寂静。
他没说话,也没人敢说话。
单单站在那里,就是压迫感,一身寒意,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除了孟棠安,都滚出去”
良久,不容置喙的声音响起。
大夫立刻跑了。
仲草忧心的看着女子,对方朝她笑了一下“出去吧,没事的。”
仲草出去后,正好碰到了杨枝花。
“草草”他挠挠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仲草心情抑郁,连带着看杨枝花都不顺眼了“你不要跟我说话。”
杨枝花震惊又伤心“我不是你的花花了吗”
旁边的大夫
你们他妈的跟我在这唱戏呢
卧房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气氛僵持。
孟棠安一直站在那,很安静,眉眼柔软低落。
谢洵几次攥紧手中的避子药,凝视着面前的人,气笑了,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另一只手狠狠捏着药包。
“孟棠安,你还嫌自己活得太轻松了是吗”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沉怒,甚至于眼睛气的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