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被打断,林正源有些不悦。
燕帝目光沉沉的注视着林正源,良久“让他进来。”
直到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小的男人被带进来,众人还有些疑惑,不明所以。
谢洵慵懒坐着,单手把玩着精致酒盏,眉眼在光影中看不太清。
孟棠安侧眸看他。
似察觉到目光,谢洵牵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目视前方,眸色平静。
林正源在这件事接二连三被打断后,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和梁建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皇上饶命啊”中年男人跪在地上,抖如筛子,他穿着一身饲马服,应该是白鞍山的人。
秋场狩猎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梁建因为舍身救父更得圣心,只是此刻白鞍山的人突然出现在这里
梁建压下心中的不安,眼神示意林正源稍安勿躁。
燕帝身坐高位,面色在富丽堂皇中威严逼人“老实交代”
男人惨白着脸,飞快的看了林正源一眼“草民只是白鞍山饲养马匹的普通下人,谁知道无意间听到了、听到”
林正源根本就不认识他,心中不好的预感大盛
“说”燕帝厉喝。
“听到林大人,和马场管事谈话,说什么山上白虎什么的”
轰隆一声,林正源脑袋上的弦断了
剩下那些话,都像是从格外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知道,今日事,完了。
“草民一开始只以为他们在谈什么大事,也不敢打扰,后来听闻皇上遇刺的消息,陡然惊醒因不了解事情全貌,也不敢声张,直到禁卫军大人调查此事,来找到我”
满堂惊愕,所有人的事情都落在了林正源和梁建身上
要知道当初梁建舍身救父,可是风光的很
金家的一位小公子闻言,浑身发颤
梁建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父皇,儿臣冤枉儿臣怎么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休要血口喷人”
林正源也跪在了地上“臣从未做过此事,请皇上明鉴”
燕帝闭着眼睛“马场管事的人是谁”
统领答话“已经带过来了,在外面候着。”
“进来。”
“草民参见皇上。”马场管事一进来,就知东窗事发,想到谢洵给他的承诺,他握拳,跪下。
燕帝面无表情“这位林家公子,你可眼熟啊”
林正源冷冷看向管事的,无声威胁他不要多说,否则全家上下,他一个也不会饶过
“草民见过。”
林正源不可置信。
马场管事已经哭诉起来“都是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答应林公子秘密放一头白虎进来啊我只是因为林公子想讨圣上欢心,射猎物,谁能想到,竟然想要刺杀圣上”
“一派胡言”林正源怒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谁
殿中气氛冷凝,林正源猩红着眼,和谢洵的目光撞上。
那人眉目深邃,眼底淡笑。
让林正源遍体生寒。
谢洵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
脑袋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砰。”一声,有人失手打碎了酒盏。
燕帝听到这里,脸色异常的难看,敏锐的察觉到金家公子的异常,眯眸“你抖什么”
“臣、臣”小公子结结巴巴,最后跪在地上哭道,“皇上明鉴,臣确实听闻过此事,绝无欺瞒皇上之心,以为这只是无心之言,不敢相信三皇子真的要弑父,这才没有说出来啊”
那一句弑父,狠狠往燕帝扎了一刀。
一介草民,有心陷害还说得过去,可金家位高权重,也这么说,事情就不一样了
事已至此,林正源和梁建万万不敢承认,这刺杀的罪名一旦认下,前功尽弃
“正源绝没有做过此事,求皇上还臣一个清白”
“父皇,儿臣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倘若我真的大逆不道,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
“够了”燕帝一拍桌面,龙颜大怒,心中一片寒意。
这就是他的儿子,这就是他的功臣
他还能信任谁
大殿噤若寒蝉,没有半点声音。
“裴衍之。”皇帝低头看着那些人,眸光阴骘猩红的厉害,透着一股子狠意。
“臣在。”裴衍之不慌不忙的起身。
“这件事交由你大理寺彻查,三天之内,朕要一个结果”
“微臣定不辱命。”
“至于户部尚书的位置韦卫”
翰林院的春闱状元郎韦卫起身“微臣在。”
“这个位置交由你担任,可会让朕失望”
韦卫当即跪在地上,恭敬道“臣定然竭尽全力,尽忠职守”
林正源脸色苍白,尝到了口中的血腥气。
原本十拿九稳的位置,眼睁睁的看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