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源迟疑片刻,答话“徐北侯不见了。”
众多世家子弟都已经下山,唯独不见徐北侯。
又逢林中白虎,这个时机,怎么想怎么敏感。
气氛压抑冷凝,众人各怀鬼胎,谁也不知道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谢洵这孩子,就是不着调”燕帝怒拍桌面,咳嗽了好几声。
“皇上息怒”
“父皇息怒”
林正源说道“许是徐北侯在山中迷了路,或遇到了危险,不然怎么会这么晚还不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徐北侯怎么能不知道呢。需不需要派人找找”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谢曲言说,“我哥要是得知皇上遇虎肯定会担心,他现在说不定有多危险。”
林正源面上依旧温和“我也担忧徐北侯。”
他早晚有一天要让谢曲言闭嘴
燕帝脸色更差“够了”
这一句话落下,谁也不敢开口了。
安静中,燕帝咳嗽着说“谢洵又不是第一次来白鞍山狩猎,能出什么事等他回来,让他滚过来见朕”
这话说的虽然狠,可是明眼人都能听得出来燕帝话中的偏袒之意,并没有要就这件事和谢洵计较的意思。
要说这燕帝对谢洵的态度也是奇怪。
林正源心中不甘心,但也知道适可而止,歇了话头。
“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等皇子们都从帐篷中离开,燕帝再也克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琢磨着白日发生的事情。
帝王生性多疑,燕帝也免不了怀疑今日的事情。
那一头白虎,梁建的恰好出现,还有谢洵的失踪,最近朝堂上又因为军需被劫和户部尚书空缺一职吵得不可开交。
单是想想,燕帝都头疼的厉害。
留着谢洵还有用处,边关若是裴家出了事,还得指望谢洵。
如今谢洵越是身居高位,就越是腥风血雨,是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以后一旦出了事,只会摔得更惨,千夫所指。
现在对谢洵好,也是让那些人有个警醒,鞭策着这些皇子往前看。
“皇上。”
禁卫军统领被燕帝单独召见,跪在地上。
“今日这件事,你怎么看”
“恕卑职直言,三皇子如今是人中龙凤,出类拔萃,朝堂上”他低头道,“也有不少人巴结。”
燕帝意味不明的笑了“听说林家的林正源和他走的挺近。”
“这些人啊,都不是安分的。”
“林家和徐北侯府不对付,你说这上一辈结的怨,也该延续到小辈头上。”
统领将头压得更低。
“行了,你下去吧。”燕帝挥了挥手,一脸倦容,侧脸在黑暗中深不可测,“这件事好好查。”
“是。”
谢曲言出去看着山中的夜色。
谢洵失踪。
这事先真的没吱一声啊鬼知道谢洵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总不能出事。
即使心里这么安慰自己,还是放心不下。
想到最近查的刺客,谢曲言眉头紧锁。
得,找人吧
“我说”
锋利剑刃逼停在距离余宜一寸的位置,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余宜闭了闭眼,平复剧烈的心跳,神色悲怆。
“我原本只是跟我爹爹生活在白鞍山的采药女,我娘在十一年前去世,爹爹就一直带我隐居山林,靠着狩猎采药为生,谁知道”
她已不敢再回想那一幕,下巴都在抖,艰难道“就在三天前,来了一群人,就是你口中说的刺客。”
谢洵听着她说,看神色也不知信不信。
“他们抓走了爹爹,威胁我,让我在看到你们的时候,把你们引过来,好下手。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他们就杀了我爹”
女人痛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爹现在还在他们手里。”
谢洵终于开了口,淡声“他们的消息了解多少”
余宜眼中划过茫然,低头思索很久“他们一直穿着黑衣,身上有很怪异的纹路,除了交代我做的事,再就没有其他的了,不过”
她顿了顿,说“我有次听到他们的谈话,似乎在说什么。”
“高什么山”她猛地抬头,肯定点头,“对,那应该是个山名,可是我听不太清,为首的那个人,鼻子上有一颗黑痣,比较明显。”
“没了”
余宜唇瓣动了动“他们很避讳我,我想不起来了他们是你的敌人对不对你能不能帮我救救爹爹,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谢洵没再说话,反倒是对孟棠安勾了勾手指,动作像在招呼什么路边的小猫小狗。
孟棠安不明所以的走过来。
“知道小白眼狼的下场是什么吗”谢洵似笑非笑的攥住她手腕,力道有些重,捏的孟棠安很疼,那双眼眸锐利如世间最锋利的刀,斩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