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非要说的那么清楚吗”
她喝得有些急,扶桑的酒喝起来没什么味道,不是西洋的那些带着果味的酒,而是淡如水一般的酒。可酒的度数,却不低。
她脸颊泛起了红晕。
“唉,非要说那么清楚吗”
“不然”鲤伴有些生气的凑了过去,他好像闻到了明月身上的香气。
那是桂花的香味。
这是哪里来的桂花
您从哪儿粘到这些香气
就连桂花的香气都惹恼了鲤伴。
倒不如说,除此之外,他没想过冲明月生气。不止是刻意不去想,也是舍不得。
打从心底就舍不得冲她动怒。连多说一句半句的重话都舍不得。
虽然不知道桂花从何而来,但是鲤伴却想到了一件事情。
现在也确实是桂花盛开的时节了。
他脑子里回想起过去的人生中与桂花香气有关的记忆。
他的鼻尖仿佛闻到了溶解在风中的桂花香气,又将这些久远的记忆与现在的这一刻融合在一起。
“您为何要这样摆弄我的心呢”
“摆弄”明月眼中依然闪耀着智慧的光彩,但是她的脸上却带着奇妙的笑容,那是在往日无法见到的笑容,这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笑容,“鲤伴啊你是说,我在欺负你吗”
“您终于发现了。”鲤伴悄悄地吸了一口气,满脑子的都是鼻子闻到的桂花香味。
他往后退了一下,露出了些许的距离。
“太过分了。”他喃喃道,“太过分了。您怎么可以这么说呢这话该是我说的”
“可你确实是没有说啊。”明月的脸上带着那难得一见的笑意,那是有些恶劣,是想要欺负他人的人才会露出来的笑容,“为什么,鲤伴你不说我在欺负你,反而说是摆弄”
她捂着嘴,侧过脸去,笑了起来。
鲤伴看着她盘在脑后的黑发,从衣袖里取出来一支发簪。
是一支金簪。
这是他母亲的嫁妆之一。
他的母亲并不需要发簪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有些一些戴在头上的天冠之类的装饰物。
据说这是母亲的母亲的家系流传下来的传家之物,听说在母亲的祖上曾经有一位公主担任过神官之类的职务,去过皇家的神社里担任了与神明沟通的神官。
那个天冠就是从那个时候流传下来的宝物。
不知道为何,这个天冠一直在母亲娘家的家系中流传,时至今日,这个天冠就落到了妖怪的手里。
而这个天冠,在鲤伴年幼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
他把天冠上的一朵金花给弄掉了,他本来想把这朵花放回去,但是手却把上面的金花弄掉了好几个。
这些金子打造的花似乎用了一种很特别的方式镶嵌在天冠上,一单弄掉了一朵,就会把附近的金花给弄掉。
鲤伴前些时日想到了这些花,从母亲的遗物中找到了这些摆放在匣子里的金花,就找了匠人打造了一个饰物。
是将金花贴在一块儿,又加了点设计上的构思,做了一个金步摇。
金子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可以用的饰物。
在扶桑之国,每一个阶层都有每一个阶层能用的饰物,金子之类的物品,只有家里有一定品阶的女性才能拥有的饰物。
可明月小姐是明国人。
她不是扶桑人,不受扶桑的法规所限。
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步摇。
鲤伴一抬手,把这个步摇插到了明月的发髻上。
“”
明月转头看他,她脑后的步摇在空中晃了晃。
“真好看。”鲤伴笑了起来,“唉,就算明月小姐您这么欺负我,您这么摆弄我的心意,可我还是希望能让你开心。”
“”
明月抬手碰到了脑后的步摇,完全不知道鲤伴又想做什么。
“您现在看上去要开心多了。”鲤伴笑了起来,“我还是觉得您笑这样的表情,这样笑起来更有意思一些。”
明月的脸上有些疑惑“是这样吗”
鲤伴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您刚才很难过的样子。”
“因为要中秋了。”明月小姐找到了个理由,“要中秋了,阖家团圆的日子了。”
“”鲤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会儿之后,他想起来,自己一直在盯着对方。
良久
近乎失礼。
“明月小姐太好看了。”鲤伴找了个借口。
他侧过头去,不敢去看明月小姐的表情,就怕被她讨厌,也完全看不出她眼中的情绪如何,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动怒。
即使想要解释,也出不了声。反而被无尽的尴尬浸满了身心。
宛如被困在沼泽之中。
进退两难。
但是丢到沼泽里的东西还没被找到,所以不得不继续被困在沼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