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没听过广川王和王妃相处的如何,这些自家门内事,除非好的出奇又或者夫妻俩差到了恶语相对,否则宫内是不知道什么消息的。
中常侍恰到好处的呈送上了一面铜镜,白悦悦对着镜子里一看,里头的人可谓是光彩四射,和方才几乎是完全换了一个人,金光闪闪富贵逼人。尤其脖子上的红宝石,更是越发衬托的肤色如雪。
原本只是抱着哪怕不拿戴戴试试看的心,现在戴上,整个人精神焕发,看得她自己都有些两眼发直。
白悦悦伸手摸了摸头上的步摇,步摇做工积极精致,花树做的栩栩如生,在发髻上扎得稳稳当当,只要她一动,头上花枝乱颤,在日光下金芒闪耀,眼里逼人。
真的是哪怕拿最挑剔的目光来看,她都挑不出什么错误。
心底里剩下来的那点点良心,都随着浑身上下的珠光宝气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抚了抚发髻,回头对元茂一笑,“真好看,我喜欢。”
元茂送了这么一套给她,自然是为了讨她欢心。听到她这么说,元茂也笑起来,“喜欢就好。”
他眼角余光暼了一眼被他丢到一旁的步摇,“这些东西那就暂时收起来。”
白悦悦在他脸颊上落下个吻,吻浅浅的,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的脸颊上碰了一下。
她转头去看镜子里,“这些不能收起来,回去的时候还得换上的。”
话才说完,白悦悦就从镜子里头看到身后少年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要不然我这一身,但凡有眼睛的都会看出不对劲。他会知道的。”
白悦悦回身好声好气的和他道,为了安抚他,还拉住了少年人的双手。
那是一双自小习武的手,指腹和掌心里都有拉弓射箭已经握持武器留下来的老茧。但也看得出来养尊处优。
她在他的掌心里挠了下,少年人不满的蹙眉,敞开的手掌握紧,她趁着他的手掌收拢之间,自己的手指逃之夭夭,让他抓了个空。
“生气了”
白悦悦明知故问。
“他对你很好么”元茂问。
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和广川王比较过,即使广川王照着辈分是他的堂叔,但两人之间有着君臣之别。
他是君,广川王是臣。不管宫内宫外,广川王都得对他叩拜口称下官。他天生就驾临在广川王之上。
他是天子,怎么可能和个臣子比较出个长短。
元茂见她露出有些苦恼的神情,不由得眉头又皱起来。
“你说坏吧,比起好多宗室都还行,可是要说好,实在也比不上。若是他真的对我一心一意,打算完全和我在一起,我也不至于这样。”
“什么意思”元茂追问。
眼前的那张芙蓉面上浮出难言的神色,
“我和他还没成婚的时候,他就把他那个庶长子领到我面前。”
“在定亲之前,他和太妃可从来没有说过。到了临门一脚,事情没有什么更改的余地的时候,才告诉我他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
元茂静静听着,只见着她一眼暼来,“你和我说,你是不是和他一样,也有那么大的儿子在家里”对于洛阳权贵家的少年人来说,不成婚丝毫不影响他们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十几岁的少年郎,哪怕没娶妻成婚,家里极大可能有了好几个孩子。
“没有。”元茂答的干净利落,“我府中事情很多,身边的人多了反而不好。何况这种事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必要,有和没有也没太大的区别。”
白悦悦才不信,男人没有一个不好色,就算不好色,那只是没遇上看上眼的罢了。
元茂看一眼她脸上,便知道她此刻心里想什么,“是真的,我在此事上诓骗你实在没什么必要。”
白悦悦想了想道了一句也是。
“除了这之外,他还做了什么”
“不少,我入宫在太后面前给他求情,累的半死不说,他掉头给我从外面领会一个小丫头回来,告诉我这是他在外面赴宴的时候,主人家送给他的美姬。主人执意相送,他盛情难却不得已收下来了。”
白悦悦说起来,浑身上下的火一个劲的往外冲。她都已经绿云罩顶了
元茂望见她脸上的忿忿不平,唇角牵出一抹笑。
“看来是真的见一个爱一个了。若是他婚前对你曾经许下山盟海誓。他此举是背弃了所有的誓言。就算没有,你为了他被太后训斥,他不但不体谅,反而寻欢作乐。看来他没有将你还有你为他做的一切放在心上。”
元茂言语缓慢,字句间都带上了挑拨离间的意味。
元茂见她看向自己,低头问,“怎么了,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
他抬头轻叹,“可是我说的全都是真的。”
元茂感叹间面上满是无奈,眼底里也全是关怀和担忧,“现如今就已经如此了,日后的日子还长,那么你又要怎么办呢。”
他天长地久的披着一层正人君子的皮,拿捏起这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