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的出事了,一定不是她吃亏。只不过收场就比较难,当然收拾残局的活儿还是元茂来做。
“走了就走了。”
白悦悦皱眉,“你要我在后面烧几个爆竹,敲锣打鼓欢送还差不多。至于别的,就算了。”
元茂听后也不说什么,他抱着怀里的阿骥。阿骥从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太后,听父母说起,半点反应也没有,去抓宫人收拾起来的画卷,又重新铺开,看上面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那就别去了。其实就算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这一段日子外面恐怕乱的很,咱们一家自己在宫里好好的过,也不错。”
宫外的确是腥风血雨。元茂处置了江阳王和渤海王,看在是宗室的面上,令两人自尽。家眷没入掖庭为婢。另外江阳王的那两个亲兄弟也遭了殃。他们没有出兵助江阳王,但是却也没有任何的反对。
这样一来,即使没有造反,在朝廷看来也是从犯了。
那两个兄弟当即就被卸职,令其返回洛阳听候发落。江阳王和渤海王的事牵连甚广,一时间血雨腥风。
符桃儿蓬头垢面的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前面几个同样满脸呆滞的孩童。
渤海王被赐自尽,渤海王妃因为也牵涉在其中,也一块赐死了。天子对渤海王的那些子女们没有斩尽杀绝。腾出一个府邸出来,让那些孩子全都住进去,然后让她去照料。
符桃儿的全家早已经被渤海王给杀完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之后就被丢到别院里,任凭她自生自灭。
然而她一心求生,哪怕到了渤海王夫妇都已经丧命了,她也还活着。
王府里的其他妾室女眷全都已经被没入掖庭,她因为形貌实在太过枯萎,再加上渤海王的子女们太过年幼,必须有人照料,所以将她留了下来。
符桃儿抬眼看面前畏畏缩缩的小孩子们。
她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不在里头,她的那个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了。看都没看一眼,连男女都不知道。但她也没想过那个孩子,她自己都还挣扎求生,哪里还顾得上那个不知能不能长大的孩子。
活着也好,夭折也罢,她都顾不上了。
这里的府邸并不宽敞,即使天子发善心,放过年幼的子女。但也不会锦衣玉食的供着他们。府邸内出了必要的东西之外,其余的根本不会有。而且那些食物和衣物,也会被外面的看守生生给昧下一大半。落到他们手里的,少的可怜。
符桃儿坐在那儿,和这群孩子对视。两边都是一样的落魄。
符桃儿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兄长,想起了宫廷。还有家乡里那个相士对她的那些话。她痴痴笑笑。
渤海王的那些孩子们很恐惧的看她,符桃儿受尽折磨,美貌在折磨里早就已经折损殆尽了,干瘦的如同一副披着人皮的骷髅,格外可怖。
符桃儿痴痴笑着,和面前的这些孩子面面相觑。
太后的车驾于三日后启程,当然元茂对外的理由是太后身体欠安,前往骊山离宫休养。
谁都知道太后这一去,下半辈子就全都在骊山了。
太后出行也没有用到太后应该用的仪仗,几百人护送太后前往骊山。
太后离开宫城之后,宫中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平静到已经看不出当初二王造反的痕迹。
九月初九,重阳节。
在这日的习俗,要身配秋菊,并且带着全家老小登高。
宫中和民间不一样,但也是拿秋菊妆点起来。宫人们发髻戴上菊花,聘聘婷婷,在宫道上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元茂在这个日子里也没有忘记远在骊山的太后,令人送了好些东西过去,以示慰问。
太后人在骊山,不过她的动静元茂在洛阳也全都知道。元茂知道太后在骊山离宫里郁郁寡欢,所以他特意令人送去了一只七彩鹦鹉,给太后解闷。
至于太后想不想要,领不领情,那不是元茂关心的。只要他把姿态已经展现了出来,就算太后不要,那也半点关系都没有。
阿骥腿脚飞快,一路从宫道上跑下来。后面跟着罗氏和中官们。
罗氏从来不限制阿骥跑,只要有人看着,想玩什么就随便他去。这孩子稍微再大点,就要学着骑马了,那里真的能什么都不叫干。
罗氏一把抱起阿骥,“抓住了”
阿骥在罗氏的怀里笑个没停。
罗氏正抱着外孙乐呵,见到中常侍领着人往这边来。
中常侍见到罗氏,端出满脸的笑容,道了一句郡君安好。罗氏问,“是不是陛下要见阿骥”
中常侍点头,“陛下和殿下要见大皇子呢。”
罗氏点头,她把阿骥抱好,跟着中常侍就往太华殿那儿去。
到了太华殿,罗氏发现元茂和白悦悦都做平常富贵人家打扮。
怀里的阿骥见到父母,动了两下,就落到地上往父母的方向跑去。
“阿娘,阿爷”
元茂一把把阿骥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