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习惯的人,应下这话的时候,这只觉得脸上发烫,心也跳的快。
元茂觉得有些头晕,可能是从白日到现在一直在操心,又或者是因为她那话。
不管了,她既然说他是好人,那就是。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是,那又有什么要紧。
白悦悦一头靠在他身上,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我好困。”
元茂点头,让她躺到自己的膝上。现在他们正在去太华殿的路上,哪怕坐辇也要一会儿才到。
“那悦悦靠着我睡会。”
到了天子寝殿,行辇放下来,中官才要去请,就见到天子已经从内里出来,打横抱着皇后。
中官马上退避到一旁,将路让出来。
天子抱着已经睡着了的皇后往寝殿里去,宫人们随后跟上,只见到天子小心的把皇后放在卧榻上,让宫人过来给她更衣洁面。
宫人们轻手轻脚,尽力把声响放到最低。
中官在殿门守着,彼此看一眼。
彼此露出一抹笑容,又插袖在门口守着。
二王直接下了大狱。元茂对宗室向来宽宥,这次没有给他们两人留任何的仁慈。
有天子如此表示,廷尉署也加紧对二王的审问。
元茂看着廷尉送上的两人供述以及各类证物,将宗室们召集到了太华殿。
“难怪他们之前行事那么顺利,原来有皇太后在其中。”
元茂示意中常侍把廷尉署呈送上来的口供和物证给送到宗室那边去。
这里头不仅仅有二王,还有长信宫好些个中官的口供。
中官们甚至连太后什么日子见过二王,什么时候开过密室,二王在里头逗留了多久,又从哪条道路离开的,全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二王和长信宫来往密切,也不是什么秘密。哪怕二王去的不多,但是二王的王妃也去过不少次长信宫。
一圈传阅下来,宗室里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武威王起身,“陛下,此事不可姑息。太后身为陛下嫡母,竟然勾结贼人,窥探神器。这简直骇人听闻。”
太后执政的时候,和宗室们明里暗里过手了许多年,彼此拉锯消耗,最后因为宗室们手掌兵权,不是能轻易撼动,故而保持着太后掌控朝堂,而宗室们掌兵的局面。选如今太后倒下,以往的恩仇也要做个了结。
元茂静静听着,看向武威王。
只听武威王道,“白氏无德,如今更是意图颠覆江山。宜去皇太后尊号,废为庶人。”
这话也只能宗室里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说,其他人是不适合提的。
此言一出,宗室们彼此低声道是,没有任何人反对。
这世上就算是皇帝,也有可能被废黜。皇太后,那就更不用说了。
武威王见元茂在上保持沉默,“陛下,废黜皇太后,前朝不是没有前例。”
“朕知道,”元茂点头,“但是替父休妻,这事古往今来就没有听说过。”
武威王一时间无话可说。
天子要面子有时候也的确很要面子,很讲究脸面两个字,跨过先帝去废掉太后,仔细说来的确有那么点儿不妥当。
可这又有什么要紧,谋反这种事就是成王败寇。既然输了,那么任人鱼肉也是理所应当。自古以来哪个不是如此
“太后毕竟抚养过朕。”
“她还逼死过安太后。”
武威王下一句把众人弄得脸色都变了。
如今太后失势已经板上钉钉,原先她做的旁人不敢提的,此刻毫无顾忌的提出来。
元茂陷入沉默,武威王毫无畏惧的对着元茂的注视。
过了许久,元茂起身,“让朕想想。”
武威王见好就收,也不继续说下去。
和宗室见过一面,元茂坐在御座上,手指在下面的凭几上敲了几下。
中常侍过来奉茶,只听天子道,“去长信宫。”
长信宫此刻已经是宫里人人避之不得的地方了。皇宫是天底下最市侩,最踩高捧低的地方。就算是帝后,一旦失势,马上就能体会到世态炎凉。
长信宫外是团团围住的禁军,而内里的中官宫人,廷尉署拉去一大半的人去进行审问,再也没有回来。这里便清冷下来了。
天子的行辇停在了宫门处,元茂来这里已经许多次。这次来和以往又不一样。
门口并没有侍立的宫人,身后的中官把殿门推开,内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元茂抬足入内,见到太后坐在一张席上。
权力是最滋养人的。
印象里太后一直比真实年纪还要年轻许多,不管什么时候都容光焕发。
现在坐在席上的太后,不见往日的意气风发,头发里也有了白发,苍老了许多。
“你来做什么”
太后见到元茂冷笑道。
“朕来探望一下太后。”
太后见元茂过来,“你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