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悦毫不气馁,她令人取来披风大氅,“今天都在屋子里坐一日啦,骨头难道不会觉得痛么,出去走走啦。再说吃多了就坐着不动,那可是要变胖的”
元茂对此不为所动,“如此甚好,我听说身体虚弱的人才会瘦弱。体态富态一些也好。”
“可是人富态了,看起来就会老,明明二十出头看起来也和个老头子似的,老糠皮可难看了。”
元茂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他瞪着眼和她对视。
白悦悦上来拉住他的手,左右晃晃,“出去看看又有什么要紧,就当陪我了好不好”
她话语温软,元茂不可自制的心软下来,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只记得等反应过来,她已经开心的把大氅给他披上了。
元茂从坐床上起来,看着她开开心心的给他把大氅两边拉拢过来。顿时冒上来的那口气又没了。
晋阳的元旦日,比起前几日也没有任何的暖和可言。随处可见皑皑积雪,不过好在今日没有起风,所以穿得厚厚的,出来也不妨碍什么。
元茂被她拉着,一路往前走。到了一个院子里见着院子中间搭起了一个篝火,篝火旁边还堆放着竹筒。
“这是长御和我说的,说是元旦子时和清晨,全家老小一起把竹筒丢到火里头去。”
白悦悦有些好奇,“说实话,我在宫里还没见过呢。”
宫里追求肃穆至高无上,逢年过节也是差不多。热闹也热闹,会有成群结队的侲子敲鼓在宫道里驱赶邪祟。
至于和平常人家一样的,那就没有太多了。元茂也没有和平常人家一样过过旦日。
“我也没见过。”元茂道,“以前旦日,和往常也没见着有什么不一样,甚至还更累一些,不管是上朝还是召见朝臣,就是那么两个时辰的事。但是旦日就要在太和殿面见百官。”
坐在御座上,看着下面的百官叩拜,脑子里也是半点都不消停。
说是元旦日,也没见到他轻松到哪里去。一日下来比大朝会更累。
这是过年的往例,宫里的规矩和外面不一样,但行宫里还是办了起来。
竹筒都是南边运过来的,切成一节节的,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一旁。
元茂让人把篝火给弄的更旺一些,拿了一个竹筒递给她。
白悦悦往篝火里一丢,竹筒被火烤得噼啪作响。元茂也往里头丢,一时间竹筒裂开,噼噼啪啪的响成一片。
这比宫里的那些大礼乐多出许多俗世的烟火气。
元茂和白悦悦两个往篝火里丢竹筒,丢进去的竹筒被火烤爆,响声不断热闹的厉害。
白悦悦把手里的竹筒往火里一丢,堵着耳朵就往外跑,元茂回头“你自己怎么跑了。”
他话语随即被竹筒炸裂的声响淹没。
白悦悦捂着耳朵一头埋在他的身上,元茂两手帮着捂住她的耳朵,即使如此,两个人还是亲密的依偎在一块。
中常侍在一片劈剥声里,见着相互依偎嬉笑的两人。不仅感叹帝后的喜好还真是奇怪,另外办事的人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还歪打正着了。
元茂等到上元节过完之后,才再次启程从晋阳返回洛阳。
洛阳宫里因为天子的归来,显得格外喜气洋洋,比过年都还要热闹。
太后的长信宫在一片喜庆热闹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元茂拿下了单于父子的人头,这消息已经到了洛阳。洛阳里一片振奋,天子的威望也空前高涨。
太后冷眼看着,除却表面上必要的表态,其余时间不发一言。
“太后,陛下和皇后前来拜见。”
冯育道。
太后点头,不多时元茂和白悦悦上来。
太后打量了一眼元茂,这个养子自从年少开始就显得格外聪明,她曾经觉得这个小子太过能干,将来必定对她有威胁。果然她的预感没错,这个小子比他后面那几个弟弟更难对付。到了如今,积攒下了如此高的威望,甚是棘手。
“回来就好,”太后点点头,她看也不看旁边的白悦悦,“身临矢石,到底还是太危险了,以后还是尽量别这样。”
她说完两句,面露疲惫,往身后的隐囊上一躺,“人老了,精力不济,说几句话就浑身乏力。”
元茂和白悦悦起身告退。
白悦悦对太后的冷待丝毫不放在心上,她这一路哪怕是在车里,也不好受。只想着赶紧回太华殿沐浴,然后好好的睡一觉。
宫人们在太华殿早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汤,白悦悦在热水里泡了好会,让宫人把长发好好沐洗了几遍。
那边长御领着宫人收拾她换下来的衣裳,见到贴身衣物上的血迹,皱了皱眉,“殿下的月事,按理不是今日啊。”
白悦悦站在浴盆里,让宫人持着长杓,往她身上浇热水,“上月不是没有,推迟了么。”
月事推迟几日提前几日都是常见。但长御记得,皇后的月事推迟了好几日,路上忙着赶路,加上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