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悦悦偶尔还见过他。
她今日午睡后,起来出来散散步,好清醒下头脑。
见着陈嘉伫立在池塘边,她还有些意外,“陈郎君怎么不随在陛下左右,独自一人在这”
陈嘉已经是广袖褒带的衣着,衣着透出一个人的身份地位。如今的陈嘉和当初的小吏已经是完全不同了。
陈嘉看见白悦悦,脸上露出几分苦笑,“殿下,在下是特意离开小会的。”
白悦悦有些意外,“人人都想往陛下的身边钻,都知道只要得了陛下的青睐,那么之后就是青云直上,你怎么”
“在下一介布衣,突然之间得了陛下的赏识。一时半会的难以习惯。”
他脸上满是感叹。
皇后和天子那满身的不怒自威不同,她年少,满脸的天真烂漫。也没有半点故作老成,再加上她曾经实实在在对他释放过善意,又救过他的母亲。难免有点感激。
白悦悦看他,面上笑着,“是有人对你说什么风言风语了”
皇后并没有什么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凝视,说什么被陛下赏识是福气,而出言训斥。脾气出乎意料的好,和他见过的那些贵人士族完全不一样。带着一股平易近人的做派。
“你之前不显山露水,恐怕知道你的人也没有几个。陛下身边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勋贵子弟,自小出身富贵,自视甚高。突然杀出来一个人,比他们还要更受青睐。自然是心怀不满。”
她见怪不怪的拢住袖子,“他们说那些难听的话,只是恰好他们嫉妒而已。”
陈嘉听着有些发蒙,皇后说的这些他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皇后没有半点替那些人遮掩的意思。皇后和那些人才是一伙的。
“我看着呢。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地方让陛下看中了。”
皇后眼里的好奇丝毫不加掩饰,陈嘉立即低头,深深的拜下去。
“其实在下也不知道。”
白悦悦看着面前青年留给她的一个后脑勺。
真正好看的人,哪怕只有一个后脑勺都与众不同的俊秀。
不得不说,元茂还真是会挑人。
能被他这么看重的,才能不用多说,难能可贵的是,还挺好看。
“只要出人头地,便是要承受这样的。旁人也好,上峰也罢。是不会为你着想的。这也是你仕途里的第一道坎,也是最简单的。不仅仅那些嫉妒的人看你,陛下也在看你。”
“陈郎君,你跟着我回来的那日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一旦入了朝堂,那就是不进则退。后退一步,之前看不惯你的那些人,就会一同扑上去。你见过麋鹿被狩猎么”
陈嘉迟疑了下,道了一句知道。
“他们会对你群起而攻之。然后活生生撕掉你。”
陈嘉深吸了口气,“在下知道,在下不会辜负陛下和殿下的厚爱。”
陈嘉不是元茂那种白肌贵气的长相,举手抬足都带着一股天生天长的野劲。
他保持着低头的姿势掉头离开。白悦悦目送他远去,长御从宫人的手里拿过一株新采摘的鲜花,送到她的手上。
“殿下何必和他说那么多。”
她只是想到了上周目她搞风搞雨的那些事罢了,上周目主控在后宫没闲着,利用任命朝臣妻子为中宫女官的方式,和外臣联络交往。
主控做的那些事,要不是后面养小白脸爆出来,一脚翻车。说不定早就打成太后线了。
她想起上周目的剧情,莫名的有些心痒。有了那么点点拉拢陈嘉的意思。
反正就是玩儿,成了最好。若是不成,她完全没有任何损失。她又没做什么事,元茂亲自来查,也查不出什么。
“只是看他出身寒门,觉得他不容易罢了。”
她手里的花朵轻轻停留在脸颊上,对长御笑道。
陈嘉去拜见天子的时候,天子正巧从外面回来,天子和渔阳王从大营里回来。
齐郡和宋国临着,战事那是家常便饭。有几个城池经常在魏宋两国之间来回易手。天子这段时日常常巡视大营,大营里的将士也因为天子亲临,斗志也昂扬了不少。
这些陈嘉都知道,当中官过来,让他去面见天子的时候,颇有些惊讶。他在天子身边也有点时日,知道天子巡视大营回来,不会立刻召见人,而是会到皇后那里休憩。
陈嘉到了地方,只见着天子在换衣。
天子换衣的地方有竹簾垂下来,放置的屏风相对天子还是有些矮了,能看到天子胸口以上几乎都在屏风之外。
竹簾里天子身影朦胧,可见天子附近的有攒动的影子,那是服侍天子的黄门。“朕之前听你说,君守位国聚财。和其他朝臣说的完全不同。你和朕好好说一说。”
天子话语和煦,言语里全都是鼓励的意思。
陈嘉低垂着头,天子赐席,让他别只靠着两腿站着。
“草民以为圣人大宝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财。所以必以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