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茂这辈子很惜命,他要做的那些事,想要一一完成,必须要有差不多的寿命才成。
她这么一番说下来,原本盘桓在心头的不快也消失了。
“其实朕没打算怪罪他。毕竟这世上庸才到处都是,但是他这种人才,却举世难得。朕是不可能怪罪到他身上的。”
他看了一眼白悦悦,见她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像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就知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白悦悦恰到好处的开口。
“我喜欢的男人才不是那种怒火一起就喊打喊杀的呢。”
元茂嘴边的笑止不住,原本那点郁闷消散干净。原本心头郁闷,对着满食床的膳食没有半点胃口。她这么说笑,他心情也豁然开朗,有了胃口。
用膳完,元茂和白悦悦出去散步消食,夜里宫人挑灯将周围全都照亮。
夜幕四合,天地全都陷入一片黑暗里。只有宫人手里提着的灯火,将这一片照的亮如白昼。
“朕错过好时候了。”元茂看着园子里的花,白日里开的正盛的花,到了夜晚已经收起来了。
白悦悦说没有,“我不是已经替陛下看到了么”
元茂有些愕然,转而一笑,他从她身后抱过来。他生的瘦高,贴过来从身后抱住她的时候,越发觉得他将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
“你总是把朕哄的高高兴兴的。”
她就有这个本事,把他哄得高兴。而他的喜怒也轻易被她掌握在手里。他知道这样不对,可却每次都忍不住。
怀里的人有蓬勃的生命力,和他的暮色沉沉完全不同。他爱这个人,也爱她身上这份蓬勃的朝气,想要从她的身上吸取这份活力。
“怎么能说是哄呢。”白悦悦在他的怀里抬头,“我说的可都是真心话。”
元茂低头看她但笑不语。
白悦悦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其实我知道陛下对我挺好的。带我出来,也是怕太后对我不利,是不是”
是,也不全是。
他吸取了上辈子的经验,生怕她在自己不在洛阳的时候,给弄出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思来想去,还是带在身边最是稳妥。
这点心思是不能说的,不过他倒是意外,她竟然还记得他的好。
“是。”元茂和平日里她做的那样,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怀里的人回身过来,一头熊抱过来。她个头相对他来说,显得有些娇小。
她啪叽一下就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四周都是宫人,她半点也不在意。因为一下上来,过快过急,牙齿撞在皮肉上,连带着他脑瓜都有点嗡嗡的。
一个捂下巴,一个捂牙。两下全都分开了。
元茂捂住下巴,见着白悦悦捂住嘴,眼泪直掉。赶紧过来看她。
“我牙要掉了。”白悦悦的声音从指缝里冒出来,含糊不清的带着哭音。
那下还真是有点力道,元茂哄她,“把手拿开让朕看看。”
白悦悦不肯,元茂耐着性子哄,过了小会,她终于委委屈屈的松开手让他看。
倒也没撞掉,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当。
“没掉。”元茂道,“还好。”
“可是疼啊。”白悦悦抱怨。
她看到元茂下巴上的那块牙印,原本要继续捏着姿态哭的,顿时也哭不出来了。忍不住就笑。
元茂原本想要板起面孔,可是她一头笑倒在他身上,他再也装不下去和她一块笑。
白悦悦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没人了。
帝后其实都有自己的寝宫,平日里除非皇帝过来,要不然大家都是各睡各的。
但是这种待遇她也就在和元茂吵架,互相谁也不搭理的时候享受过。以后就都是躺在一起了。
她醒来的时候,一如既往,身边早已经空了。
元茂今日要和渔阳王一道去当地的驻军里,那地方臭男人扎堆,而且还有不好的地方。带上她不合适,这个行程许久之前就已经定下。
“殿下。”长御见皇后醒来,领着宫人过来。
白悦悦半睁着眼由着宫人们服侍,等到一切妥当,她对着镜子后的长御道,“一切都办妥没有”
“回禀殿下,一切都已经妥当。”
白悦悦用过早膳之后,上了车。长御人在车外,忍不住无声的叹息,抬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皇后说孩子心性那是真的孩子心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皇后对下宽容,可是任性起来,更是叫人头痛。
前后呼啦啦的人到了陈嘉的那个院子前,白悦悦扶着宫人的手下来,见到陈嘉黑着脸从院门里出来。见到白悦悦一行人,脸上满是错愕,连带着那份黑透顶的脸色也生生的变了个来回。
白悦悦看着有些稀奇,这时候陈嘉已经上前来,一改方才那随时发怒的样子,低头行礼,“见过娘子。”
白悦悦随性的摆摆手,“起来起来。我方才看你脸色不好,像是要和人吵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