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人看上去就不是一般的贵族。
于是主持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下下去。结果自然是被元茂杀的三次丢盔弃甲。她当时见到那个主持冷汗都一脑门了。
等到三盘下完,冷汗都擦不过来,还得小沙弥在旁边扶着,要不然都在席上站不起来。
“我还以为是下棋下的酣畅淋漓呢。”白悦悦咳了一声,她又道,“都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我是不是比较笨,景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却看不出来。”
长乐王摇摇头说不是,“我在宫里这么多年,对陛下的爱好习惯知道一些,所以才能摸清楚他的喜怒。你若是不知道,自然不会的。”
说完他自己愣了下,又看向白悦悦。
面前的人曾经在宫里伴驾过一段时日,却没见得她对天子的喜恶习惯有多少了解。看来她对天子完全没有半点念头。
白悦悦见他望着自己,满脸奇怪的抬手去触碰自己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么”
长乐王见状笑了,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没有。”
言语间眼眸里流转过什么情绪,神情里越发高兴。
“只是察觉到了一件事。”
白悦悦好奇看他,长乐王一笑并不回答。
太华殿内凝滞的几乎能滴水,中常侍绷紧了身上的皮不敢发出半点声响,他手下那些养子,平日里盯着要出头的机会。现在全都老老实实的。
中常侍等了好会,奓着胆子往内殿看。只见到天子被周身的奏疏所包围。
还有不少公文简牍被送过来。
纸张这东西太耗费钱财,就算是铜驼街也不能多用,好些都是和秦汉一样用的简牍,光是抬过来就要花费好大的功夫。
以前中常侍总是忧心天子会不会因为过于忙碌公务而过于劳累,现在心里庆幸还有这么一堆公务让天子操心,要是天子没得这堆公务操心,怕不是火气回头就是对着他们撒了。
批阅这些公文一路到了丑时,上值的黄门们站在宫灯下苦熬,谁也不敢有半点的掉以轻心。
元茂将送来的奏疏公文批阅完毕,他手里的玉笔掉了下去,落到了案上,溅出的墨汁甩在了他身上的袍服上。
这时候中常侍领着养子,端着已经做好了的汤进来。才一进去,就见到天子半匍匐在面前的案几上。
中常侍没见过天子中途睡着。一般天子处理完政事之后,若是到了寅时,干脆不睡了,只做小憩那么小半个时辰。然后马上叫人更衣上朝。
这般的,中常侍还是头回见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趴在案几上的天子已经抬头,俊秀的眉目满是温柔。
“皇后”
中常侍僵住。
天子后宫空空荡荡,掖庭里也只有几个没有封号,也从来没有被召见过的待诏。
哪里来的皇后。
天子温柔呼唤,眼神迷离。然而下刻迷离温柔的神色褪尽,变成了无尽的愠怒,“皇后”
中常侍心中激荡,双腿差点没一软,好在多年宫廷生涯让他生生掌控住躯体。带着养子退到殿外。
“阿爷,这是”养子满脸的饱受惊吓。
天子这该不是发了什么癔症了吧
中常侍剐了他一眼,“宫里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进宫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还叫我教你们吧”
“今日殿内什么事也没有,陛下只是睡了一觉,说了几句梦话。”中常侍点了点他们几个,“若是我从长信宫那里听到什么有关陛下的风言风语,就别怪我不顾父子之情了。”
这话里透出了几分杀气,几个养子连声说是。
收拾了几个养子,让他们守好自己的舌头,中常侍又看了殿内一眼,过了小会还是退避到外面。
宫人和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数退出去了,内殿里只有元茂一个人。
他整个人都趴在案几上。他想了很多事,前生的,今生的。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不停的在他头脑里响起。
真是荒天下之大谬。她说的那些话,谁都可以说,但是唯独她不能。
她哪怕不爱长乐王,却也依然能忠诚于他。
那么自己呢
这又算是什么
元茂只想放纵大笑。
对他便是无尽的背叛,对长乐王就是忠贞不二
他压制不住的笑出声,笑声满是愤恨。
他起身来,不知道是整夜的伏案,还是如何,元茂起来的时候身形摇晃了两下。
他走出内殿,宫人和黄门一个都不见。静悄悄的,晨风从外面吹进来。丑时的天浓黑如墨,风也还带着寒意。吹拂到他的身上。
元茂如同一头困兽,他看着殿外,双目赤红一言不发。
“我已经在这里了,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那太孤单了。”
这话融入风中,随着风一路飘荡了出去。
长乐王抽空来了一趟别庄,想要和白逊商定好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