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茂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长乐王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
元茂眼底里原本藏匿起来的锐利,在看到白悦悦肩膀上的那只手掌展露无遗。
“阿叔这是要做什么”元茂眼神锐利,但面上依然带笑。
白悦悦夹在中间,感觉自个整个人被这俩,一人摁住一半,差点没对半分了。
“不要吓着她。”长乐王道,“这是在宫外。”
元茂眼眸动了动,看向白悦悦。
似乎在等她自己开口挣脱长乐王,而选择他。
然而白悦悦感觉到肩膀上的力道也重了些。
白悦悦脸上几乎要裂开。她脸上带的笑已经僵了,夹在里头他,左右为难,也左右不是人。
选谁都会得罪另外一个,元茂是皇帝,她也不好当着长乐王的面,把他的脸面全给下完了。
“天热,要不然一起到屋子里喝杯茶吧。我最近和宋国来的人学了如何煮茶。要不试试”
她感觉加在身上的力道各自加大,并且感觉她要是再不说话,这俩如何不好说。
“陛下”长乐王笑问。
元茂道了一声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长乐王放在白悦悦肩膀的手,又看了白悦悦一眼。
白悦悦见状在心里啊啊啊啊的尖叫,她都已经给他们俩台阶下了,怎么还一边一个不放。
“我这样不好在前面带路。”白悦悦不好得罪元茂。
她玩游戏肆无忌惮,宫里有时候也顶撞他。但她一直很明白里头的分寸,绝对不会在人前就让元茂没了脸面。
长乐王见状,先放开手。元茂的手握在她的手腕上,没有半点放开的意思。
白悦悦故意轻轻的嘶了一声,从牙齿缝里往里倒吸气。
他恨不得碾碎了她,完全融入他。但听到她那声痛呼。到底是松开手了。
元茂松手松的艰难,他抬目去看长乐王,长乐王头戴着帷帽,面前垂下的轻纱被他拨开,平静的轻轻垂首。一如他在朝堂的模样。
元茂极其欣赏他这幅姿态,此刻有极其痛恨他这模样。
白悦悦才觉得手腕上一松,马上走到前面带路。
家庙里的比丘尼见到她回来,身后还跟了两个男人,顿时脸上惊骇欲死。比见着厉鬼都还要可怕。
白悦悦打发比丘尼去把她那套茶器拿过来,请他们到了邻着自己居所的茶室。
但凡修行的,只要不是苦修,讲究点的,都有那么一间茶室。
此刻饮茶都是煮茶,茶饼也是宋国来的。从南朝运过来到了魏国,身价都要翻不少。
她对茶汤不甚在意,要不是夏天,喝些带点苦味的茶堂正好消夏,她根本就不会碰这个东西。
茶饼丢到茶碾里碾碎,然后小心倒到茶炉上正在烧的水里。
她垂首里,从领子里垂出一段颀长白皙的脖颈。她认真专注的盯着面前的茶汤。秀丽又纯净,纤浓得宜,美好到了极致。
元茂注视她,转而去看长乐王。
“阿叔在这里,朕实在是没有想到。”
元茂话语里蕴含隐隐的威压,从字句里溢出。
换了旁人,此刻已经满脸惶恐跪伏在地,但是长乐王只是垂眼,“臣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元茂压在凭几上骤然收紧,手背上青筋凸起。
那股前生的暴怒又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包裹。比起前生的暴怒,他怒不可遏里夹杂这不可思议。
他始终想不通,白悦悦是怎么看上那两个男人的。
但现在这股暴怒却和前生并不完全一致,长乐王是个德才兼备的人,也有足够的本钱,让女人喜欢,付出真心。
她如果喜欢长乐王,倒是一切都理所当然。
元茂只觉得荒谬,明明前生两人不说针锋相对,也毫无瓜葛。今生就怎么变成这个局面长乐王也是个谨慎的人,前生被不孝子逼到了绝路,干脆去官称病不出。
这样一个人,竟然也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
元茂隐约觉得喉头有股瘙痒。
“她在外面,离家太远,生母有心,除了叫人多送一些东西过来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所以阿叔亲自来了”元茂言语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平常见阿叔勤劳公务,还有这样的空闲。”
长乐王面上淡淡,他笑着,“陛下不是也来了么”
那边他们两人的对话,白悦悦都听着。这俩针锋相对也是明明白白,当着面就说了。
说是针锋相对,是元茂话语不善,而长乐王只是笑笑。
元茂越发的心浮气躁,“阿叔知道她是谁么”
长乐王道了一句当然,“她是太后的侄女。上党王的女儿。”
元茂蹙眉,长乐王看似无意的加了一句话,“陛下,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元茂看过去,恰好和长乐王双眸对上。长乐王双眼和他有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