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痛的时候,对声音格外敏感,哪怕半点声响都能听到。听到之后就忍不住头痛欲裂。
“什么事”她开口问。
一直侍立在床边的柘枝轻声道,“是宫里来的医官,奉陛下之命来给三娘子看病。”
白悦悦只来得及啊了一声,就已经有人绕到了屏风后,婢女把她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白悦悦感觉有人按在她的脉搏上,过了小会她隐约听见什么风痰淤寒,然后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头顶上百会穴莫名的有点点刺入感,紧接着又是其他地方被刺了几根银针。
她已经疼了一日有余,这期间基本上水米未进,就算吃了什么也全部吐了出来。此刻浑身无力,软绵绵的任由人摆布。
过了好一会,扎在穴位上的银针拔下来。原来那股加在头颅上的疼痛也随即减轻,有人给她灌了点甜粥,然后又灌药汤。这次喝的药汤和之前喝的不太一样。她皱着眉喝了下去,随即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口气睡了一整天,等到第二日醒过来,人相比前两日的半死不活已经好了许多。
人才好,惠宁就过来看她。
惠宁左右端详她的脸色,“脸色比前两日好多了,”
前两日她见到的时候,脸色苍白没得多少血色,把她吓得够呛。
“我也觉得我自己好多了。”白悦悦摸摸自己的脸,她人比前两日好多了,就是人还虚着,少说也要养个两天。
“果然宫里服侍陛下的医官,比外面的疾医要有本事多了。”惠宁叹口气,之前请得府里的疾医来看,几碗药灌下去,不是吐出来就是毫无作用。还是天子派来医官,扎了几针又开了药方,才好了起来。
“陛下知道我病了”
白悦悦有些奇怪。
“还不是长信宫来人了,应该是召你入宫陪伴太后的。你这样自然是不能入宫的,只能实话实说,陛下自然也知道了。”
说完她拿出一个小漆盒子交给白悦悦。
白悦悦接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株人参。
“这个是长乐王托我带来的,他往昔手下副将如今戍守在龙城,那地方盛产这个,托我带过来。”
“他说,之后只要切一点煮羹汤就行,一定不能大块大块的服用。”
这些都是高阳王传达的,惠宁在这里头只是传个话而已。
白悦悦接过来,“他知道我身体不好”
“身体好的,能像你这样。”惠宁也不好说叔伯家的过错,只能叮嘱白悦悦好好休息。
等惠宁走后,白悦悦拿着手里的那只漆盒翻来覆去的看,最后还是没有让婢女拿了去炖汤,而是找了个地方好好的藏了起来。
过了两日,她好的差不多了,亲自登上门去长乐王府。
今日长乐太妃不在府里,而长乐王还在署中没有回来。府内管事恭恭敬敬的将她请入内,安排了一处安静的庭院让她等候。
她支着
下巴在庭院外看了好半会,坐久了无聊,起身在庭院里走走。
不得不说,男人打单身真的是从哪里都能看得出来,长乐王府里看着似乎简洁的厉害,庭院里头也没有什么景致,干净的下刻就能收拾包袱走人。
她伸长了脖子看庭院里的鸟,听到身后有足音过来。她回头过来,就见到长乐王过来。
他刚刚换了身上的官服,换上了绯色的常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小冠,簪导横过发髻,下颌的冠缨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他这一身很干净利落,也格外的赏心悦目。
她回过身去,装作方才没有看见他的样子,“是大王对不对”
长乐王笑出声,“我刚才见你回头了。”
白悦悦回头来,满脸的没意思透了,“大王应该问,是怎么听出来的。”
“然后我说,是因为足音。”
长乐王摇摇头,他走近了几步,端详她的脸色。人才病好,脸色算不上红润,但也有了些许血色。
“身体好多了么”他是从高阳王那里听到她生病的,他不好直接问上党王府里的人,只能这么迂回。哪怕未来的高阳王妃是她的族姐,但是消息带过来难免滞后,他知道上党王府内的疾医对她的病症有些束手无策,他府里的疾医擅长治刀伤,对于这些内疾并不在行。
“我原本打算让人去寻一个擅长看头风的疾医,结果”
结果他才吩咐下去,宫里来了人到上党王府看病。不过也好,要找一个可靠的疾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有时候耗费十天半个月都是常事,那些能人志士不一定在洛阳待着,有些在一些不为人知的乡野,想要找到都要耗费一番功夫,更别说请人出山。
而头风发作起来又是要命的事,能及时得到医治比什么都强。
“你如今没事就好。”长乐王上下打量她一番笑道。
他人生的好看,是棱角分明的那种好看,他过来“我送去的人参拿到了没有”
或许是病中没有好好饮食,她比之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