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些吃食,蛋卷果然如叶嘉先前所料,早已经碎成渣渣。但还残留的一两根能面前看出小零嘴儿的原先模样。周憬琛捡了一块碎片塞嘴里,不如刚出锅的焦脆,但还能吃出满口的蛋香。不太甜,味道刚刚好。炸金丝搁置了十几日还酥脆得很,他不知不觉尝了一小把,嘴角的笑容就没断过。
随着吃食一道送来的还有两封信一份是隽秀的簪花小楷,不必说母亲的笔迹。另一封自然就是嘉娘的。周憬琛看了眼封页上的字,“相公亲启”。
字迹不算漂亮,但很规整有力,灯火下周憬琛凝视着这四个字,冷峻疏淡的眉目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他没有着急打开叶嘉的,先看了母亲的来信。其实打开之前一早猜到会些什么。果然是这段时日他不在家中时家中发生之事。余氏提及了叶嘉想盘铺子和生意上的打算,顺便提了一嘴叶四妹与阿玖投奔周家的事。信中三番五次地艳羡阿玖成婚不到两月,叶四妹就已有身孕之事。
周憬琛有些无奈,父兄子侄的死对母亲的打击太大,母亲对子嗣和香火的坚持他能明白却不能遵从。如今这个时机有孩子并非明智之举,说句极端的话,有孩子对他对嘉娘都是负累。
传承香火确实重要,但周憬琛从来都不是守规矩之人。敛下眉眼中的锋芒,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将信件折起放回信封中。拿起另一封信。
素白的指尖在封页上摩挲了两下,比起母亲的信,这封信就薄了很多。
周憬琛嘴角微微弯起,手指一勾封页取出来。
里面就单薄一张纸,展开来就一段令人摸不着头脑又哭笑不得的话说好听的哄人三百文一次,分析事情排忧解难五百文一次,索要吃食要宽慰人六百文一回,新衣裳新鞋子一两银子一件。年轻俊美身材俊逸的男子可付一半价格,小本生意,童叟无欺,长期经营。
落款,叶嘉画了一个小像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火柴人伸碗讨钱。
明明草草几笔的图,理直气壮,却生动得叫人忍俊不禁。
营帐中灯火摇曳,寂静无声。周憬琛没忍住,一巴掌捂住了脸。他的一张脸本就不大,修长的手指展开能全部盖住。
片刻后,他坐在床边笑得肩膀直抖。那难得失态的模样惊得进来拿东西的同帐将士都要以为他怎么了。周憬琛平素很是冷淡沉稳的,这模样还是头一回,看到了问也不敢问。那人伸头过去想看看他手上捏着什么东西,还没瞧见就见周憬琛眼疾手快地折叠起来塞怀里。
“看什么”脸上笑意不减,嗓音里还含着笑。
“咳咳,没,好奇了。怎么家里来信了”同帐的将士也是骑兵,姓柳,柳沅。骑射功夫也是一流,但比起周憬琛还差了些。这次任务中充当了周憬琛的副手。也是燕京来的流犯之后,但并非景王谋反一案的受害者。其父是因牵扯进一桩贪污案才被抄家流放。
“嗯。”叶嘉的事情周憬琛素来不与外人提及,含糊地点点头,“内子寄了些吃食来。不嫌弃,拿出去与弟兄们分一分。”
都是些吃食,天热放久了会坏。周憬琛也不吝啬,自己留了一小包炸金丝起来,其余的都叫柳沅拿出去分了。行军途中将士们吃的都是方便携带的干粮,偶尔有酒肉也都是粗制一烤。其实没什么味儿。叶嘉做的这个小零嘴儿虽说放久了味道有些变了,但还是广受好评。
夜里柳沅回营帐,周憬琛在灯下给自己媳妇儿回信。
柳沅嘴里残留着淡淡的蛋奶混着芝麻的香味儿,砸吧砸吧了两下,瞧着人家的背影那目光艳羡中带着那么点酸。都是流放来的,人周憬琛比他还小两岁,却媳妇儿都娶了
剩下的散兵好剿得很,只要抓到人基本就能收割。在持续十日的围剿后,周憬琛等剿匪将士才整装回撤。他们往回撤时,周憬琛与来时的声望已然天翻地覆。如今整个队伍都以周憬琛马首是瞻,就连被抢占了指挥权的邓曲长都心无怨言还十分欣赏他。
“等回去,周老弟,兄弟一定会去校尉大人跟前为你请功。”邓曲长畅想着回去领到的军功,拍着周憬琛的肩膀砰砰地响,“你这样的帅才定能一飞冲天,将来飞黄腾达一定要不要忘了大哥我。”
周憬琛笑了笑,自然是满口答应。
与此同时,叶嘉终于将两百多块香胰子给制好送去胭脂铺。
说好了三种香型,每种五十块。初五这天交货,吴少东也爽快,当日就把现银给到叶嘉手上。一共一百八十两银子,一个小箱子装着,一分不少。
叶嘉累死累活到如今,这还是她拿到最多的一次钱。抱着钱箱子,她胸腔里一颗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要不是叶嘉沉得住气,一般人怕是要当场高兴得蹦跶起来。唉,不然怎么说胭脂水粉这类东西是暴利呢一次性挣这么多,她回家的路上都小心翼翼了许多,生怕被抢。
回到家,叶嘉就把家里存的钱箱子也抱出来。这段时日,又是忙活猪头肉又是忙活凉面,加上朝食摊子没停过,箱子里已经存了小一百两。加上今儿香胰子的一百八十两,两百八十两银子。
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