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景尘未回头,只是低低应了声。
“我之前经过的时候,看见这边还了石榴树呢,还止一棵,大人喜欢吃石榴”
“喜欢。”
“那为何石榴树”
“管家派人所植。”
“哦,”颜婧儿觉得这人好无趣呢,话个家常都会,说句喜欢吃石榴应该也没什么嘛。
快,两人进了颐夏院。
颐夏院的格局跟其他院子一样,其他院子通常是北面主屋,两边是厢房。但颐夏院进院子一入眼的就是一间宽敞的主屋,主屋上头还有阁楼,厢房都安排后边。
主屋后面还有个小院,假山流水小池,还了低矮的风雨竹。
顾景尘没进主屋,而是带着颜婧儿从旁边花厅穿过后院,再沿着回廊上二楼,径直了阁楼。适才的那两个小厮已经等这了。
屋子点了灯,颜婧儿进的时候好奇地四处打量,这像是吃茶赏景的阁楼,倒像是个藏书阁。
头也有书架,虽然没有顾景尘书房的那么多,但还是可观。墙壁四面都挂了画,而小厮这会而正西面挂上适才那幅。
颜婧儿一看,正是此前顾景尘修的深山古刹水墨图。
再往阁楼边走,有道红木雕花月门,月门处还有长长的垂落地面的纱帘。乍一看像是隔成了两间。
纱帘是合着的,看清头的情况,颜婧儿停月门处犹豫着进瞧瞧。
顾景尘走过来,似乎知道她心思般,吩咐小厮道“进点盏灯。”
其中一个小厮快过来点灯,头光亮起来。
颜婧儿看了看顾景尘,又看了看帘子头,说道“那我进看看”
顾景尘点头,也跟她后面。
帘子后头像是个单独的隔间,北边一排格窗,格窗下有软榻,还有些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檀木桌椅。
东边有两个柜子,柜子知是什么东西,上着锁。但颜婧儿注意到地上放着个樟木箱子,箱子是打的,因为头的东西太多盖住。
颜婧儿走过,见头都是些陈旧之物,杂七杂八的,像是收藏的古玩,倒像小孩们玩耍的东西。
她好奇“大人,这是什么”
顾景尘只是淡淡瞥了眼,道“从俞州老宅搬来的旧物,放了多年。”
他坐靠窗的软榻上,外头透着点月色,洒他半边肩膀上,面庞映夜色中,对着烛火,半暗半明。
这还是颜婧儿第一次听他提到家中的事。
颜婧儿其实一直也有点好奇,为何偌大的丞相府没有顾家长辈,顾家的那些人难道老宅吗
但这事她好过,点头哦了声。
室内安静,只听得外头两个小厮挂画,用钉捶墙壁的声音。
顾景尘只是静静坐着,没说话,颜婧儿也没再出声,就站月门边一手掀着纱帘佯装四处打量。
快,画挂好了,小厮过来说道“大人,您看看可还规整”
“好。”顾景尘点头,起出。
过了会儿,他外头喊道“看好了”
这话是对着颜婧儿说的,她立即回道“好了。”
出了阁楼后,颜婧儿继续跟着顾景尘下楼,然后离颐夏院。快,这座短暂灯火通明的院子就淹没于夜色中。
顾景尘接过颜婧儿手上的灯笼,送她回到洗秋院。
也知是是颜婧儿的错觉,总觉得顾景尘进了趟颐夏院之后就变得沉默了许多。
到了洗秋院门口,颜婧儿停下,对着顾景尘福了福“我到了,大人回吧。”
“明日休沐想做什么”顾景尘。
颜婧儿说“书房温书,离升学考试没多久了,我得抓紧呢。”
顾景尘点头,将灯笼递寻声过来的婢女,而后转离。
许是每个少女的豆蔻年华,都会有一段酸酸甜甜又跌跌撞撞的经历。颜婧儿便是这样,一边努力书院读书,一边偷偷藏着敢告人的欢喜。
这样的时光,犹如一颗青梅,青涩、且还有几分甜蜜。
偷看话本子这事也渐渐的没再有人提起,这之后的日子,顾景尘像是忙碌,鲜少喊她百辉堂吃饭,后来西苑也几乎没再见到过顾景尘。
唯有一次,见得久的,便是之后有一天顾景尘来国子监讲学。
颜婧儿记得他灵台上讲学的那日,灵台下站了许多学子,有的还私下讨论顾景尘的生平,大多数都是跟他的丰功伟绩有关的。
说顾景尘聪慧博学拜师无数,说他为官手段了得,连太子都礼让三分,还说他十七岁时便敢独自前往敌国游说劝降。
总之,都是跟他令人瞩目的事迹有关,说得神乎其神,近乎像个人,倒像是那高山之巅可望而可即的谪仙。
那一日,灵台上的人讲了什么颜婧儿记得,她光顾着盯着俊脸而骄傲了。
后来,隔壁号舍的宋盈也搬进了颜婧儿她们的号舍,三个小姑娘整日黏糊一起,关系越发亲密。
偶尔趴一张榻上偷看话本子。
偶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