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大有深意地看向慕容翊,慕容翊对他展开颠倒众生的微笑,殷勤地道“伯父,这威武大将军就送给您。您万几宸函之际,偶尔玩玩,也好松快松快。” 铁俨甚是心动。 正要准备拒绝,慕容翊又从背后包袱里掏出了一副牌九。 铁俨咳嗽。 他看起来那么爱玩吗 却见慕容翊正色和他道“伯父,赏玩蟋蟀,从其扑戏之中亦可见搏斗之术,为将之理。可并不仅仅是斗虫。不过小侄知道您日理万机,心系天下,这等玩乐之事,自然只是偶尔为之。这副水晶背镶银嵌彩宝牌九呢,是留给您看着赏人的。这牌九不仅可打发日长寂寞,背面还是万花筒设计,以各色珠宝磨成极细小碎片组成图案,玩乐之余,也可欣赏千变万化的珠宝之美。若您觉得这玩意浮夸了点,小侄这里还有一件西洋嵌珍珠十字架和一座西洋玳瑁黄金怀表。一并呈上。” 说着恭恭敬敬托出几个礼盒。 铁慈勾引了我老爹还来贿赂我娘 铁俨自然也听懂了,这可不就是献给静妃的,只不过一个外男不好直说罢了。 依旧是还没等他拒绝,慕容翊开始和他谈西洋的钟表技术,民俗风情,十字架的典故,西洋人的奇装异服和他们特别好骗的大脑,本就对洋外风物很感兴趣的皇帝陛下听得津津有味,两人再次越坐越近,头碰头打开西洋钟表,看那精密的内部结构,慕容翊上手解说,铁俨频频点头每个男人都是天生的机械迷。 铁慈您看起来像我爹失散多年的大儿子。 大儿子和新认的爹相谈甚欢,已经把大妹子和心肝宝贝女儿忘在了一边。 铁慈呵呵笑,今日可开了眼界。 慕容翊脱去桀骜,原来也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而自己老爹,像个家有恨嫁女看见一个适龄男便目光灼灼恨不得立即推销出去的中年油腻男。 铁慈心中怒喝一声,再不想看见这两个油腻男,拎着猫起身便走。 两只手同时伸出把她拉住,异口同声地道“去哪儿” 铁慈差点说我去寻点香烛猪头香案供你们结拜,想想陛下的脸面还是要给,硬生生忍住了。 结果慕容翊大抵觉得已经忽悠住她爹了,胆儿肥了,竟然理直气壮地道“十八,我知道你气我冷落了你,但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伯父吗总得让伯父多知晓我一些才是。说起来这事还是怪你,早该带我来见伯父才是,些许小事何必总是和我计较呢,有什么是我们俩坐下来不能解决的呢如果一次坐下来解决不了,多来几次就好了啊。” 铁俨听着,觉得虽然这小子精怪了些,但这话说得明白,性情也还不错,有耐性。 正想旁敲侧击几句,门外忽然有人通报,说是朱少卿到了。 朱彝本也在这附近,听说了折桂楼的事就赶过来,没想到皇帝也在这儿,再看见座中还有陌生的年轻男子,不禁愕然。 铁慈看见朱彝就起身行礼,朱彝算起来是她师兄,但他原本也是跃鲤书院的山长,说起来也是师长身份。 她对朱彝的到来持欢迎态度,毕竟看见慕容翊大放厥词忽悠她爹她就无名火蹭蹭地蹿,偏还不好发作。来个不相干的朱彝,看他还怎么忽悠。 慕容翊一看见朱彝,眉头一挑,心想又来个女方长辈。 还是个对他没好印象的,毕竟他刚盗版了人家的书来着。 来就来呗,他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老男人来一个放倒一个,来一双放倒一双。 朱彝坐下后问起方才的事,铁慈道无妨,朱彝便转向皇帝,准备说些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不可轻易微服出宫的大道理。 他倒没在意慕容翊,以为是哪位盛都贵介子弟。 冷不防铁慈道“师兄不认识容蔚了吗他在书院执教过一段时间的骑射。哦对了,前几日的慈心传第七卷伪作,也是他派人印刷的呢。” 朱彝一怔,上下打量他一阵,脸色一沉,道“那慈心传伪作是你印刷的” 慕容翊立即道“是啊。朱山长可还看得” 朱彝皱眉道“窃人心血亦为贼也。你也是堂堂书院出身,如何能做这等追名逐利,鸡鸣狗盗之事” 慕容翊笑道“朱山长误会了。慈心传是朱山长率同各儒门学士的心血,在下何敢盗名窃夺。在下不过是作慈心传之别传而已,也算为太女的传记拾遗补阙” “别传” 慕容翊变戏法一般从袖子里摸出一卷盗版第七卷,封面装帧和原版一模一样,朱彝看见这玩意就没好气,正要开喷,就见慕容翊把书封面一倾,对着光线换了个角度,“您看。” 换个角度,光线照耀之下,隐约可以看见慈心传三个大黑字后面,有几个和素蓝底色同色的极小的字,“之别传”。 铁慈“” 朱彝“” 就,很服。 朱彝最在意的并不是被抢了生意,而是文字于他为神圣之物,怎可张冠李戴鹊巢鸠占,此刻看着这三个连老鹰都看不清楚的小字,真真无语凝噎。 慕容翊收了书,一脸诚恳地道“当然,赶工仓促,字小了些,也不够清晰。小侄已经命人重新雕版封面再印,新版定然会将这三个字印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