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君的嘴唇好凉好软。
烟花“咻咻”的声音不绝,捂着眼睛的手放下,再度恢复光明,缤纷的烟火在天际绽开,仿佛连影子都亮了几分。
夜风拂过胸膛,整颗心似乎浸泡在蜜糖里,柔软的触觉使她全身发抖。
幸村精市放开她后坐直,距离稍稍拉开被久田奈绪一把抓住。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幸村精市反握住她的手“烟花秀结束后,一起去坐摩天轮吧”
烟花秀持续了十五分钟,烟花消散过后,空气中隐隐残留着硫磺火药味。
游乐园将在九点钟闭园,许多游乐设施即将关闭,游客们在欣赏完烟花秀后陆陆续续地往大门外走。
她全程被幸村精市牵着往摩天轮的方向逆行,摩天轮的位置位于整个游乐园中心,是标志性建筑。
由于时间较晚的原因,摩天轮没有人排队,他们拜托工作人员照看两个大公仔,然后坐进车厢。
工作人员关上车厢门还在感叹“你们运气不错,这是最后一趟了。”
摩天轮晃晃悠悠地转动起来,厢内播放着柔和的英文爵士乐。
过于狭小的密闭空间,只要稍微动动手指就可以碰到对方。她的手掌心出汗,湿漉漉的,不自在地蹭了蹭裤子。
久田奈绪看向窗外,彩色的霓虹灯渲染出城市街区无数个光点,她的嗓子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为什么要遮住眼睛”
“因为被喜欢的女孩子盯着,亲吻的时候还是很紧张害羞的。”幸村精市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他意有所指,“奈绪,我们离地面越来越远,摩天轮快到顶端了。”
网络上关于摩天轮的传说众说纷纭,其中最为经典的是每一对坐摩天轮的情侣都会以分手告终,但如果在最顶点亲吻的情侣将会一直走下去。
她耳垂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根本不敢与幸村精市对视。
摩天轮在缓缓上升,幸村精市动了动,上半身前倾,离她更近些,单手撑在她的座椅旁,他问“你有感受到吗”
久田奈绪呆呆地应声“什么”
他自然地说“我的喜欢。”
这句话首尾都有些含糊,只有“喜欢”这个词最为清晰。
他的手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她的脸上,指腹的茧子摩挲着,他轻轻掐了掐,双手捧着她的脸,再一次,落下了第二个吻。
时间似乎静止不动,又似乎无限延长,视野里看见幸村君骤然放大的脸,近得连他的睫毛都数得清,长长密密的,带着卷翘的弧度,微微颤动着,像蝴蝶的翅膀。
透过他的肩膀,可以看到窗外一轮金黄色圆月,高高地镶嵌在深蓝色的天空,周围的星星七零八落地闪烁。
她施展术式飞在空中时怎么没有发现,今晚的月亮那么美丽,大得吓人,好似随时触手可及。
“接吻要闭上眼睛。”
他低声说了一句,接着从唇角辗转到唇珠,不再是刚刚的蜻蜓点水,她感觉到轻微的痒。
幸村君没有睁眼的话,怎么知道她没闭眼
她还是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她脑子一片混乱,像是被浆糊搅和,陈年旧事一闪而过,她莫名地想起几个月前,半夜出任务时碰到的一个颓废年轻人,当时她眼睛受伤看不见,对方突然出声,应激反应下她差点把人给砍了。
他说自己重病将死,吐了一大波黑泥。后来她顺路又去探望了几次,病情好像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说起来,那个人的声音和幸村君有些相似。
包厢内柔和的爵士乐女声哼唱着,听了一会儿,勉强听懂不断重复着的“iishyouove”。
我希望你爱、你情我愿、愿你被爱环绕
究竟是哪一个意思呢
察觉到女友在神游天外,环在腰间的手臂收紧,她感觉到下唇一点点刺痛,对方张口稍微用力咬了咬。
有没有搞错
为什么kiss还要咬人
居然敢咬她
久田奈绪瞪大眼睛,她使劲推了推,化被动为主动,柔弱的男友猝不及防被推回自己的位置。好在她及时伸手垫在幸村精市的后脑勺,没让他直接砰地撞上隔间墙壁。
她倾身靠过去,一只膝盖弯曲压在他的腿上,两只手摁着他的肩膀,低着头,变成由她掌握着主导权。
她毫无技巧,胡乱地描摹着对方薄薄的唇形,像一头小兽撕咬着,又舍不得过分用力,担心对方受伤,最后只能凭借本能。
十分钟后,面对管理员调侃的目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捂着嘴巴从摩天轮下来。
久田奈绪这该死的好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