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果斯基号再次离开横滨港时,我收到太宰治的聊天讯息,那是一张照片——繁华的港口,一艘巨大的破冰船遥遥远去。
我爬上瞭望台,朝着拍照片的方向用力挥了挥手,尽管我根本看不到远处是否有人。
从瞭望台上跳下来时,大副一脸不解地问我:“你们两个真奇怪,既然都很想念对方,为什么不见一面呢?”
“这是情趣,你不懂。”
为什么不见面呢?
我怕见到他后,就再也不想走了。
毕竟还有十多个可能导致世界毁灭的导火索等着我去处理。
我们都在为保护这个世界而努力。
“为了更长久的未来。”
我在空中击掌,仿佛那个人就在我对面。
新一年的春天终于姗姗来迟。
五月中下旬,赶上候鸟北迁的尾巴,由果斯基号也从极圈出发,穿过白令海峡,在六月中旬再次抵达横滨港。
汽笛声涉水分花而来,我咬着一根草叶,百无聊赖地坐在瞭望台上,目光在登船的客人中来回扫视。
某人怎么还没上船?
这家伙不会临阵脱逃了吧?
直到船离港的时间快到了,有个身影才不紧不慢地踏上甲板。
他身穿长风衣,一手捏着松柏船票,另一手提着不大的箱子,脖子和手腕上绑着绷带,抬头看我的时候有明媚的阳光落在他脸上。
“船长,你这艘船上招工吗?”
“自然是招的。”我朝着下面朗声喊道:“不过你要先说一说你有什么技能。”
“本人不久前从上一份工作中离职,目前身无长物,唯有这张脸和脑子可堪一用。”
我笑了:“刚好我这里有个职位,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船长夫人你干不干?”
他一双鸢眸专注地看向我,缓缓张开双臂。
“这次会接稳的。”
远行的船戴月而归。
松柏也会跨过所有漫长的寒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