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其实有点苦。”费奥多尔微微撑起身子重新拉开距离,认真地看着太宰治的脸,“太宰君的身体素质很差。”

“被这样说我会伤心哦。”

“但是。”

费奥多尔的声音也小下去。

“但是什么”

两个人都是近乎耳语的声调,差不多只有气音。鼻尖就要碰着鼻尖,这样近的距离,甚至无法看清对方的表情。

太宰治率先闭上眼睛,呼吸轻浅,仰头等待。

“但是解渴。”

费奥多尔的气息落在他的颈侧,凉凉的,有些发痒。因为预知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显得有些紧张,稚嫩的皮肤上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那个”另一道声音打断了他们。

事先说明,黑衣组织对他们这群新晋成员的待遇不怎么好,这不是二人宿舍,而是六人。上下铺分别有三对,太宰治进来前耍了小动作,才让自己的位置换成了费奥多尔下铺。

他们这个房间人没住满,除了太宰治费奥多尔以外还住了两人。另两人都选了上铺的位置,只有太宰治睡费奥多尔下铺。

此时出声的正是他们的一个室友,一个瘦瘦的,大眼睛总轱辘轱辘转的棕发小孩。

他完美目击到了费奥多尔与太宰治挨在一起的暧昧动作。大概才八九岁的他出身贫民窟,对这些并不陌生,甚至习以为常,有些时候,见到才十一二岁的流莺也很正常,何况太宰治和费奥多尔的年纪明显比他们这另外几个大。

在孩子中间,年纪通常意味着绝对的优势,体型带来的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而且他总是有点怕这两个新人。说不清楚,就像是像是

兔子见到了毒蛇猎物碰见了猎人

他无法描述,总之就是有点发怵。

就看见太宰治和费奥多尔一起冷下脸,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他。

太宰“什么事”全然没有和费奥多尔耳语时的温柔声调,冷得像冰。

小孩心一横,硬着头皮继续说“大哥说要我们晚上八点去训练场集合,今天就开始练。”

“哦。”

太宰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消息,无精打采地应下了,一搅和也没了折腾陀思的兴致。

“费佳,帮我铺床,好嘛”他懒懒地坐起来,倚靠在床边的支撑棍上,小腿垂下去正好脚尖点地,“看来这底层人员也不好当啊,真忙。”

小孩飞一样跑出去了。初来乍到,与其呆在宿舍,不如出去看看。

费奥多尔对太宰治注意力转移到别处去这一点很是满意,他坐起来,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想了想,还是先问了另一个问题“先前在河岸边,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咦费佳你还记得这个啊。”太宰治偏头看了费奥多尔一眼,定定地凝视了三秒,忽得展颜,“我现在又不想说了。”

费奥多尔看着他。

“好吧,还是要告诉你的。”太宰治轻轻叹了口气,收回腿,盘坐在床上。

他先是看了眼时间。

离八点还有一个小时,还来得及。

“费奥多尔,我只讲这一次,信不信由你。”

进组织的时候,那只不明来历的手机已经被太宰治扔掉了,因此现在讲什么都是凭太宰治一张嘴。好在他过目不忘,可以将那些讯息完完全全复述出来。

至于其他的

他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信度打折扣,这也算是热爱恶作剧的报应。反正太宰治没指望费奥多尔一下子就死心塌地站在他的立场。

费奥多尔凝神听着。

“就是这样,其实我们是一部漫画里的人物。”

太宰治好不容易说完,其实他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想冷笑了。

良久。

“原来如此。”费奥多尔发出声音,“那么我们现在已经脱离了既定的命运。漫画里既没有我们的相遇,也没有这个组织。”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漫画里的他除了异能力以外,是个常人。

“费佳有什么想法吗”

费奥多尔摇摇头。

“那听我的”

“随您。”

“那就听我的。”太宰治扑过去抱费奥多尔,不带其他含义的,单纯是欣喜地贴贴蹭蹭,“费佳真可爱。”

“现在我们先解决第一个严肃的问题。”他说,“在一群庸才里面,该怎样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白痴”

装白痴。

啊不。

装比较平庸的人。

这是一个艰难的课题。而且平庸的人其实对太宰治他们来说就是白痴。因此,装白痴,成为了当下他们面临的最困难的事。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这也许是一条真理。

现在金子不想当金子,金子想把自己埋起来当一只无人问津的路人甲,咸鱼到底。

可真是一个令人难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