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黎昭在担心的事情。
黎觉予那么好看,李书京会怎么想
虽然黎昭对李书京,完全是骑驴找马的心态,却也不代表,李书京可以换一个驴主人。还有黎父的想法,黎家上下的想法种种担忧汇集在一起,使黎昭回去路上一直郁郁寡欢。
两母女坐在人力马车上,没有交流。
一路上只有黄夫人细细簌簌,自言自语的声音她在背诵黎昭教予她的台词。
很幸运,两人刚走进黎公馆大门,就撞上午休从会所回家的黎福柯。
“你们怎么这副鬼模样”
反应一如既往,黎福柯向来对家人毫不关心,语气不耐。
黎昭也习惯了,她平静地给隔壁人眼神暗示,黄夫人便立刻反应过来,配合巧妙地哭诉“老爷,你可为我做主啊,我这是被丁香欺负了”
“丁香啊,你的北平前妻啊”
话音刚落,黎福柯原本避母女不及的身躯一顿。
他难得正视家人,重复说“你是说丁香那个丁香”
不等人回答,他又立马追问“那丁香隔壁有黎觉予吗”
“当然有你那个女儿”
黄夫人对黎福柯的追问毫不意外,一直以来他都看不起前妻,现在也不例外。
她语气惋惜地说“老爷你不知道,她这几年可能都在给洋人当情妇,现在人家不要她,用一笔钱打发她回上海”
黎昭旁观黄夫人演技,表情配合地怒其不争,内心却暗暗点头。
这是她们在见完黎觉予后置顶的战略,用“可能”,“大概”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提前在黎父面前上眼药,这样就能打消黎父去见黎觉予的念头了。
果不其然,黎父当场蹙眉“情妇她怎么会去当情妇”
“我的女儿我最了解,她脾性那么大,怎么可能愿意委身在一个男人身下”
一个男人黎昭觉得这个量词有点怪,难道两个男人三个男人甚至四个男人就可以吗但她没有在这种小地方纠结,而是假装阻拦母亲告状“阿母,你不要再说了。”
“在外讨生活本就艰辛,我们两人通识外语尚且如此,我不敢想象姐姐呜呜”
说着说着,黎昭就假意哭泣,和黄夫人抱在一起安慰。
她既是哭自己几年前的辛苦生活,想借此引起黎福柯的怜惜,又是用自己的亲生经历,为黎觉予投身情妇的猜测增加砝码。
经过她们这么一闹,饶是黎福柯坚信大女儿人品,此时也不得不产生些许怀疑。
沉默片刻后,黎福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可能觉得自己对待现任妻子女儿的态度太过无情了,他又假惺惺地补充一句说“今天辛苦了,快去休整吧。”
如此含糊的回答,听不出到底是信了,还是不信。
不过黎福柯说这两句话的时候,神色嫌恶,双眉紧紧皱起,所以两母女观察片刻,便觉得她们计划成功后,听话地进屋了。
黎昭母女走后,黎福柯让一直站在后方,旁听全场的助理上前,说“你去,找几个人,去看看霞飞路那边看看黎觉予的情况,看她是否有受伤。”
“是,黎会长。”助理回答。
事情安排下去后,助理没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黎觉予小姐当过情妇,按理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要去确定她的情况呢”
“毕竟是我的女儿。”黎福柯回答。
过了好一会,他又用仿佛自言自语的音调说“情妇也有情妇的用处。”
黎家派出的人,全都在当天下午抵达霞飞路。明明他们和黎昭母女拜访时间只差两三个时辰,所受待遇却截然不同他们完全进不去庭院。
大概是因为早上有黎昭母女撒泼,丁寓新招来四个港口壮丁,专门负责站门口。
这些壮丁还不是随意找的,个个人高马大,腱子肉比普通男人的头还大,站在门口宛如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敢靠近,光是扫射的眼神就足够杀死人。
黎家佣仆本来想硬闯的,看到这几人体型后只得抱着小心行事,卖好脸说“麻烦通传一下,黎老爷有话想跟丁香夫人和黎觉予小姐说一说,你也知道,他们可是亲父女”
“我不知道。”
壮汉两手抱胸,看都不看来者一眼“黎小姐说今天没有预约来访者。”
这句话的意思是一个都不能放进去,丝毫不肯通融了
见对方油盐不进,黎家佣仆急了,怒骂“不过是个港口壮丁,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你说吧,丁寓给你多少薪酬,我们黎公馆给双倍你直接过来我们这边”
来者这么一闹,壮汉终于有反应了。
他斜瞄佣仆一眼,说“那你要给我三十大洋。”
“三十”佣仆不敢相信,他的工资也才七块钱,凭什么一个站门口的就有三十薪酬,“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大学教授都没有三十大洋的月薪,不要耍嘴皮子坑我”
“黎小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