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轻轻的敲门声打破寂静的清晨。
没等多久,屋内就传来一声沉闷男声“请进。”
夫人被女仆大总管牵着手,往物部老爷的隐居茶室深处走。
之前就有说过,夫人虽目不能视,但对家中布局和规划路线十分熟悉严谨点重新描述,应该是对“除了此处的家”十分熟悉才对。
这里是物部老爷设于庭院深处的小兰房,几年前以“想要夜晚独酌”为借口修建的。
房内构造狭长曲折,越往里走,电灯光线异常昏暗,房间的犄角也越发矮小,物部老爷无声无息地从最里面走出来,身穿大岛稠和服,看起来并无异样一处。
“何事”老爷问。
夫人似乎听到房间深处还有细簌穿衣声。
她面色不改,开门见山地说“我的女仆中,有个叫黎觉予的孩子,她很有音乐资质,送她去宝冢上学吧。”
黎觉予这个名字物部老爷觉得很是耳熟,但他平日里做生意时,接触的华夏人、华夏名字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但听到夫人的请求后,物部一郎第一反应就是反驳“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说,夫人,我们是刻板守旧的贵族世家,平日里做人做事不应如此奢侈随性,免得被别有用心的人发难。既然嫁进世家当中,理应收起母族暴发户的性子”
“行了”物部夫人用力地紧闭双眼,连眉头也皱的紧绷。
她本就是做两国生意的商户小姐,从小到大恣意奢侈惯了,再加上青年时代才惨遭失明、后又所嫁非人傲慢程度可想而知。
听到物部一郎大男子式的絮絮叨叨后,她当即就开始发脾气,说话直捅对方心窝刀子“如果不是娶了我,你觉得你还能住在这个大房子里吗早就跟三井、平成那些家族一样,成了最普通的庶民。”
“你以为我是在咨询意见吗,不,我只是在通知你。”
撂下这番狠话后,她就拽了拽女仆大总管的手,示意要出去。
临走前,夫人似乎还用那双似闭未闭的眼睛,往房间深处“瞟”上一眼
而她旁边,女仆大总管这个老婆子都快被主人间的交锋吓坏了,全程低头装作死人。
直到要离去前,她才敢往老爷的方向抬头望去只见老爷虚虚披着一件和服,身后躺着一位肤白似雪、脾性温良的少女。
老爷仗着夫人目不能视,光明正大把小妾带入家中,甚至在夫人面前亲亲我我
老婆子看着屋外隐隐出生的太阳,轻叹一声这家中诡异三人行,究竟何时才能结束啊
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所以金手指幻境并没有持续多久,迷迷糊糊间黎觉予被黎母拍醒。这种温柔的触感,差点让她以为是少爷睡在自己身边。
她睁眼看着头顶天花板斑驳,满脑子都是危险的矿工、清贵的少爷、善良的夫人
对于这对善良的母子来说,她做的欺瞒之事,不亚于对着柔弱少女虎视眈眈的恶徒行径。少爷轻轻拥抱、真情用手拍抚自己的触感似乎还留在衣服上,让人空想又不安。
“没关系的。”她喃喃道。
黎觉予把手中金手指生成的文稿攥紧,不住地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只是幻境而已。”
似乎为了应征黎觉予的心情,从早上开始,东京就一直在下雨。
三越百货那栋洁白建筑,在雨中被浇得湿漉漉的,让上班的人觉得自己像是青蛙,扑通扑通往水里跳。
这是黎觉予在化妆品部上班的第一天,脱下鲜红电梯小姐制服,换上全新的深蓝色及膝洋服,气质瞬间飞跃提升。
但是同事并不这么想。
三越百货的化妆师,大多都是东京本地人,而东京人最大的秉性,大抵就是争强好斗了。
几乎在黎觉予踏入化妆间的瞬间,所有化妆师都不约而同地闭上嘴,停止交谈,将孤立她的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如果黎觉予真的是18岁未经世事的少女,可能真会因为同事态度而伤心。
可这是豪门继承人黎觉予欸作为一个在三十多个直系亲戚中杀出血路的继承人,一个化妆品公司的ceo,本身就是去到哪,都会让在场人不敢讲话的对象啊
所以黎觉予完全没当一回事,权当同事是下属,无视她们隐形的攻击。
“真不要脸。”离黎觉予最远的化妆师,梳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包子头,跟隔壁化妆部部长疯狂吐槽“只不过因为幸运,讨好了青靴夫人,居然真的进到化妆部来工作了。”
“讲解得那么好听,谁知道她是不是只会这一个妆容”
“让电梯小姐进来,真的是败坏我们化妆部的口碑”
包子头语气怒不可抑,遣词造句越发恶毒,不知道的还以为黎觉予抢了她的工作。
反而是被黎觉予踩在头上上位的化妆部部长,只是全程听包子头抱怨,没有附和任何一句怒骂。
忽然,部长看到有个外国女士从门外走进来,金发白肤,标准的日耳曼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