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约而同产生的同一个想法。
既然提到拜访信,女仆总管便放弃在书房找茬的想法了。
她的手从屏风把手处缩了回来,将那张写着满满中文的拜访信,从口袋中拿出来,说“太太在母国的旧识来了此处,需要通晓中文的女仆接待。而在我们物部家,唯一精通两门语言的人就是你了。“
说的时候,总管栗色的面庞上满是不爽和厌烦。
黎觉予从总管表情中看出些门道来。她转念一想自己所穿的制服,应当是刚来物部家工作的最低级女仆制服,而服侍太太及宾客却是总管以上职称的女仆工作。
现在总管因为不识中文,丢了这份荣耀,自然心情不爽利的很,也难怪对方一过来书房,就开始疯狂找茬。
“那请总管稍等下,我这边收个尾就能前往花厅“
“哼。”宣布完新工作后,总管也没有找茬的兴趣了。她踩着哒哒响的木屐,摇晃着女佣裙摆朝门外走去,临走前还用力地关上门,跟小孩子发脾气一样。
将司莫名旁观了一场女仆间的争锋相对,内心踌躇,不知要不要在这个时候出来。
忽然,一道身影从屏风边上跻身进来,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边。蓬起的女仆裙摆紧贴着将司的手,把他满腔疑问堵了回去。
“你还好吗“
听到少女犹豫的问句,将司感到十分难堪。
他为自己失忆,为自己忘记和女孩的承诺赶到难堪。
他抬头望向黎觉予,却只能看到她刚刚哭肿的双眼,还有和情人呆在一起火烧云一样的害羞脸颊,却只能沉默无言,不敢作答。
身体的反应不会撒谎。
无论是哭泣还是脸红,都是最真实的表现。
将司隐隐感觉,自己的失忆同黎觉予有关。
于是他干脆挣扎出礼教规矩,将正脸朝向她,借着昏暗室内光,细细打量着这个可能交往数月之久的情人。
初次见面时没能感觉到美丽、聪慧等形容词,此时此刻,都从少女的五官和黑发中跳了出来,让他的心跳莫名开始加快速度。
他的手微微颤动,用手背去轻触那细腻柔软的女佣裙,可还没等他说出些什么,黎觉予又说话了,她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因为喜欢,所以愿意等他的失忆病变好。
这是将司的理解。
随后,黎觉予就从屏风处挤了出去,遵从总管的命令去往花厅处,服侍太太和宾客们。
临走前,她借着反光铜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
啧,怎么梦里梦外都在发烧
也不知道脸红得跟猴子一样,暗室效应还起不起作用了。
没错,和少爷屏风后互动,并非黎觉予兴致突来的调戏,反而是她加深少爷印象的手段。没有什么比失忆的人更好骗了,特别是骗子和被骗者刚好是一男一女的时候。
黎觉予面无表情地朝花厅走去,毫无刚刚在书房的可怜和娇弱。
还没踏出长廊,她就听到一阵悦耳的外文歌声,高分贝地唱着对爱情的渴望。
是歌剧。
歌剧高昂的声音标示着某段令人怀念的记忆,这是专属于前世黎觉予的梦想。
黎觉予学着花厅内女仆的姿态,默默站在太太和宾客们身后,看着舞台上穿着华丽的外国女人,听着她唱出最激昂优美的歌剧。
充沛的嗓音把厅内流水声和舞台边上乐团伴奏声压得都听不清了,满场只剩下这属于女高音的活力。
穿越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有一段时间的黎觉予,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还记得上辈子,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被学校老师夸过嗓音优美,是块唱歌剧的料。当时小小的她,还有过站在舞台上唱歌剧的梦想,甚至私下偷偷地练习了大量的声乐。
可被发现后,母亲是这样对她说的说什么来着
哦对。
是“觉予,你不是普通人,你要用尽全身力气当上这非凡豪门的继承人,然后把我从这烂到透顶、令人窒息的淤泥中拯救出去”
其实直到现在,黎觉予都不知道为什么继承人和歌剧演员不能并存。
不过,这段回忆却给她了一些女主的想法。
如果她有机会写小说的话,一定让女主不择手段地当上歌剧演员,譬如宝冢就很不错。二十年代的宝冢正是初发展的时期,能以元老级演员的身份进入歌剧界,似乎很不错
而且恰好原主就喜欢唱歌拥有实打实的嗓音记忆和音乐素养
台上的人秀了一段花腔,带动着黎觉予的手指一动一动就地,忍不住打着节拍,在心中唱出声来,悄悄测试身体和她的契合度。
忽然,她瞄到舞台上不太对劲。
一根支撑舞台的木头,在台上歌剧女演员的又一个转身下,肉眼可见地变弯了。
而且,如果她这没有近视的绝赞视力没出错的话,木头还产生了密密麻麻的裂缝,似乎下一秒就要承受不住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