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心头,膈应得他头皮发炸。
迅速抬头看看四周,发现众人对这边的动静视若无睹,连旁边站着的两个青年都仍然一脸肃穆地看着祭台,他心里才稍稍好受点。
情绪起落后的虚脱无力感还没退却,宁星阮强行提着一口气要从身后之人怀里挣扎出来。然而握着他双肩的手像是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察觉到宁星阮的动作,那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越发过分,搭在他左肩上的手顺着他的手臂一寸一寸抚下来,环住他的手腕捏了两下,便一把握住他的手,细细地揉捏着他每一根手指。
好凉
被捏住手腕的一刹那,宁星阮还没来得及怒,就被异常冰凉的触感给冻到了。
比冰还要凉和刚刚门口那根柱子的触感一样,不,比那根柱子还要凉,被捏了两下,他已经感觉到从手腕到手臂瞬间被冻得麻木了。
好冷好冷
他忍不住颤抖着,心头再次生出了恐惧。
就算是从太平间拉出来的尸体,手也不会这么凉。
恐惧到了极点,情绪已经麻木,他微微扭头,看见了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手指修长,很白,充满了死气的白。
他正被一个死人抱在怀里。
身后的冷香越来越浓,夹杂在庙里燃烧的线香气味中,交织出一股奇特的味道,让宁星阮觉得熟悉又陌生。
随着这股味道,他手臂上刺痛的冰凉感消失,恐惧的情绪也逐渐变淡,轻盈松快的情绪充斥在他的胸口。
宁星阮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死了,才会突然这么轻松。
直到被推了一下,他趔趄着往前走了一步,恍然抬头,才发现自己仍在人间,庙里的老人早就唱完了那首古怪的歌,正朝山神庙外面走去。
宁平阳看着侄子苍白的脸色,赶紧走过来把人扶住,语气关切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路上被冻着了发烧没”
“阮娃子,没事吧”四爷爷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都怪我这老头子没说清。”
“刚才我们几个老头子唱的是引魂祭文,体虚神弱的人听了要发梦魇的。阮娃子刚刚是不是魇住了”
宁星阮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没有冻伤的痕迹,原来原来是一场幻觉。
怪不得,不然在这么庄重的场合,他被抱住不可能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常。
“我没事,没事”他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搪塞了几句就推着宁平阳要离开,却被四爷爷抓住了手腕。
“你这孩子身体太虚了,这么一吓回去要发病的,我回去熬几副药,喝了就没事了。”他道,“都是养生的药,别怕。”
宁星阮道了谢,几人就结伴出了山神庙。
下山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山神庙灯火通明,坐落在这荒凉的半山腰,让他想到了聊斋里的兰若寺。
心有余悸地快步下了阶梯,他只想赶紧把那段吓人的记忆从脑子里甩出去。
至于为什么会产生幻觉,大概是那篇祭文有什么特殊韵律,通过心理对他产生了影响。
下山的路多了一行人,倒是让宁星阮安心很多,同行的两个青年中,年纪小的一个凑过来对着他挤眉弄眼了大半天,宁星阮却想不起这是谁。
最后青年才泄了气般道“星阮哥,你真不记得我了,我是星磊啊”
“啊是你啊。”宁星阮笑了,宁星磊是他四爷爷的孙子,比他小几个月,两人小时候一直是同班同学,关系还算不错。
“算了,你这么多年没回来,认不出我也正常,毕竟我也从小萝卜头长成一米八三的大个子了。”宁星磊嘿嘿笑了两声。
宁星磊是个话痨,一路上嘴没停过,到了村口时,宁星阮连村东头张叔和隔壁村寡妇的风流韵事儿都一清二楚了。
宁星磊叽叽喳喳丝毫不见生的热情,让宁星阮有种又回到了小时候两人一路去上学的场景,两人之间十几年未见的陌生感迅速消散。
八卦完了村里的事情,宁星磊仍然意犹未尽,他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爷爷,凑近了对宁星阮耳语道“星阮哥,你知道为什么村里非得现在祭祖吗这不年不节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宁星阮一怔,同样小声道“不是四爷爷说村里风水变了,要迁坟祭祖吗”
“哪儿的事儿啊是闹鬼啦,我跟你说你晚上可别出门乱逛啊。”宁星磊神神叨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自己下了个寒颤,“张二岭你知道吧,张小他爸,七八天前才死在后山,我跟你说”
话没说完,到了分叉路口,宁星磊被他爷爷招呼着走了。
临走前他又对着宁星阮一阵挤眉弄眼,做了个手势表示明天继续讲故事。
回到老院子,山神庙的经历、宁星磊未尽的话扰得宁星阮倍感疲惫。
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他才长舒了口气。
村里信号不好,拿出手机断断续续和室友在群里聊着,在陈临博不要脸的插科打诨下,宁星阮心情放松了许多。
南方潮湿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