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从外推开,毛利兰一脸不满地探身走了进来。
“诶博士、服部叔还有纲君大家怎么都在这里”
见书房里站了这么多人,毛利兰吃了一惊,目光下意识扫视过众人,却没在人群里找到自己最想看到的那道身影。
“新一呢怎么不在”
不会是不想听她抱怨,悄悄躲起来了吧
女孩狐疑地走近几步,目光落在被阿纲三人围在中间的工藤新一身上
“嗯这孩子是”
对那个穿着一板一眼的蓝色小西装,衬衫领口还似模似样地系了个红色蝴蝶领结的小男孩的相貌感到有几分眼熟,毛利兰不禁又走近了一点,想要接近过去看清那孩子的面容。
结果就见那孩子抬起头,用一种复杂得完全不该出现在像他这么小的小孩身上的眼神,定定望向自己
毛利兰
咦
“怎么啦小朋友,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她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摸自己的脸颊。
而她语气里透出的那种自然而然的陌生,和从陌生人的角度来说应该是让人感觉很舒服、尺度拿捏得刚刚好的友善和亲切,从青梅竹马的角度看来,却让人莫名有些恐慌的距离感,瞬间击中了工藤新一摇摆不定的心脏。
男孩深深吸了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小兰,是我。”
“诶”
这个熟悉的腔调是
毛利兰怔然瞪大眼睛,就听眼前这个看上去有些眼熟的男孩用一种她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语调沉声说道
“是我。新一。”
毛利兰面无表情地听工藤新一讲完了在与自己分别后的遭遇。
她全程没有出声打断青梅竹马的发言。
即便有好几次,在听工藤新一讲述的过程里,她脸上那种强做出来的面无表情都要撑不住了,可都被她硬生生忍耐了下来,直到最后都没有允许自己的表情发生任何变化。
“我说小兰”
越是讲到最后,工藤新一就越是心虚。
毛利兰的平静让他愈发不安起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份平静只是表明上的、更接近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那种平静。
“说完了”
女孩的声音也很平静。
平静得让工藤新一胆寒。
少年迟疑着点了点头。
他开始怀疑自己做出将这一切对青梅竹马和盘托出这一决定究竟是否正确了。
毕竟小兰打人真的很痛
毛利兰深深吸了口气。
“新一,我有说过的吧。”
她低声说道。
“什么”工藤新一充满警惕。
“我说过,你一直这么痴迷推理、得意忘形想去插手案件的话,总有一天会因为这样吃苦头的。这句话你还记得吧”
“”工藤新一无言以对。
他怎么可能不记得
在他狼狈不堪地躲避着好心的警察先生们的搜寻,坐在灌木丛里大气也不敢喘的时候。
在他内心被焦虑和不安盈满,自己也后悔自己的不谨慎和冲动的时候。
青梅竹马的这句警告,曾无数次浮现在他的脑海。
“但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会追逐着那些案件而去吧”
无论多少次地。
毛利兰声音变得更轻。
“因为新一你就是这样的人。”
“小兰”
工藤新一刚想说点什么,突然感觉到有透明的水滴啪嗒一下,滴落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是眼泪。
小兰她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工藤新一彻底慌了手脚。
“喂别哭啊”他开始在身上的各个口袋里试图翻找手帕,边找还边语无伦次地安慰着,“我都还没哭呢,你怎么哭起来了啊”
“少啰嗦又不是为你哭的”毛利兰凶巴巴道。
“是是是,不是为我哭的,那你能先别哭了吗”接过阿纲在旁边默默无声递来的手帕,工藤新一将之塞进青梅竹马手中,故意虚起眼,用一种混不在意的语气说道。
“笨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恰好出了这样的意外,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毛利兰攥紧被塞进手中的手帕,却没有用它去擦拭眼泪,而是固执地直视着工藤新一的眼睛,眼中带着终于再也无法掩饰的不安、愤怒和惶恐。
“就差那么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天知道听他说起自己被可疑的黑衣男子灌下了足以致命的毒药时,毛利兰用了多大的力气克制自己,才没有当场流下眼泪。
如果刚刚在游乐园时的分别就是他和她之间的永别,天知道她会变成怎么样。
“你有没有想过被你抛下的人的心情”
女孩哽咽着控诉。
工藤新一终于没办法再继续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