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那样,那她一直以来所追寻的又是什么某种注定不可能被切实收入掌心的幻影么
不,不可能。
心中骤起的迷茫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个瞬间,便被saber亲手挥刀斩断。
无论如何,她都得去到冬木市,亲自去确认一番才行。
在此之前,她不能,也不该怀有任何动摇。
在大洋彼岸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胜利大逃亡的同时。
被某对主从视作目的地的远东小城冬木市。
“原来如此。”
从阿纲口中听说了第四次圣杯战争全过程的韦伯维尔维特沉默了一会儿,才怔怔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之前果然把圣杯战争想得太简单了吗”
难怪那个家伙韦伯才不想承认那个人会是未来的自己一上来会那样劈头盖脸地斥责自己。
如果他切实经历了那样一场残酷的战争,并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了一直并肩作战的从者的话
“不对,什么并肩作战啊那家伙不是一直躲在rider背后,什么也没做吗”
韦伯恶狠狠吐槽。
阿纲失笑。
这孩子是不是忘了,他口中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他自己啊
之前被阿纲和埃尔梅罗二世找上门的时候,拔腿就跑、逃回家里去找征服王求救的是谁啊
这就不算是“躲在rider背后”啦
韦伯这个时候显然不会想起自己都做过什么。
他只觉得胸口盘亘着一股恶气,不吐不快
“就算到最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rider所获,对他献上了自己的忠诚,可在这整个过程里,那家伙却一直哭哭啼啼的”
他说到这里,很是不忿地撇了下嘴,“什么嘛也太缺乏男子气概了吧”
“哭泣不代表就是缺乏男子气概吧”阿纲对此有着不同的见解,“二世老师那时的泪水,是为已经可以预见到的、马上就要到来的自己与征服王之间不可避免的分别,或者说诀别而流。”
那之中饱含了埃尔梅罗二世或者这个时候该称呼他为“韦伯维尔维特”比较合适那时那刻心中所有的不甘、眷恋、悔恨、思念
是凝聚着浓烈到极点的情感的泪水,并不能单纯以男子气概论之。
韦伯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
他只是
“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想哭着和rider道别。”
他低声说着,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因为,他是要去赴一场他最期待,也最盛大的决战去的不是吗”
至少在那样的一个时刻,他想笑着为那个人送行。
“是吗。”阿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韦伯的脑袋,换来少年愤愤的瞪视,和“住手啦你比我年纪小吧怎么可以随便摸年长者的头啦”的大力抗议。
阿纲情不自禁,笑得开怀不已
“二世老师的确是努力想要笑着为征服王送行的哦。”
只是可惜,他最后失败了。
混着眼泪的笑容映在从者眼中,那时的征服王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阿纲不知道。
但至少有一件事,阿纲十分清楚,那就是
“二世老师的这份觉悟,可是连那位英雄王都认可了的。”
所以埃尔梅罗二世最后才能从吉尔伽美什手中生还,成为了第四次圣杯中唯一得以善终的御主。
“就这点而言,已经十分了不起了。”阿纲温声说着,转头认真看向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显得有些呆怔的韦伯少年“二世老师自己将之评价为运气,但我觉得,只用运气来形容未免对他不够公平。”
这其中或许的确有运气的因素在里面,但韦伯维尔维特这个人的存在本身,才是在其中起到最决定性作用的那个因素。
“不要被二世老师过于贬低自己的话所误导。在我看来,韦伯君你真的非常了不起哦”
看着少年人微微泛红的脸颊,阿纲笑着放过了这个再深入探讨下去,一定会让某人再次开始做出傲娇发言的话题。
他拍了拍手,“好了故事讲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阿纲说着,仰头看了眼头顶不知何时已经正挂当空的太阳
“希望二世老师和大帝那边,也进展顺利。”
埃尔梅罗二世与征服王之间的进展岂止是顺利,简直是顺利过头了
阿纲和韦伯一起回到小院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人正十分和谐地坐在一起聊着天。
聊天的内容是埃尔梅罗二世在迦勒底的一些经历虽然随着韦伯维尔维特的到来,为了在他这个不知情人面前保密迦勒底这个“特务机构”的存在,埃尔梅罗二世变得十分注意用辞,但阿纲只听几个简单的描述,就猜到他在对征服王讲述什么了。
埃尔梅罗二世以极快的语速在阿纲和韦伯落座之前,对征服王讲完了这段经历的最后一小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