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刽子手手中刀起,滚下一颗血乎乎的人头,那人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死了,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凸出了眼眶。
按理说,看到人头应该很害怕才是,王落花却感觉不到丝毫惧意,还特意盯了那颗人头多看了两眼,她根本不认识那人。
因为府试是在开州府,离松淮县有两日路程,王落花早早的就替李逢君收拾好了行礼。
同去的除了温秦,潘烨,赵八斤和另四位同窗,还有贺兰泓。
这一回,馆长贺兰泓亲自带着明德学馆的八位学生参加府试,所以王落花并未送李逢君前往府城。
醒来之后,她就是想告诉李逢君也无法告诉,而且就算李逢君在,她也未必会告诉。
一来,她不知道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二来,她没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想来,就是个有些怪异的梦而已。
府试连考三天,由知府主持,和县试一样,知府有权决定谁中。
自古以来,科考最怕舞弊,所以府试搜查比县试更加严苛,不仅搜查考篮,还要宽衣解带,当场搜身。
李逢君,温秦,潘又玠就比较幸运了,他们一个是县试案首,一个是第二名,另一个是第五名,虽然也要搜身,但搜查他们的衙役都是客客气气的。
入考场前,李逢君不知怎么就绊了一脚,幸好,他身手敏捷,没栽个狗吃屎让人看笑话。
他突然感觉不大好了,当他们坐下时,一抬头看见一身官服的知府正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里。
这位知府他见过,是在刘府见到的,姓顾,名德白,刘员外亲热的唤他一声德白老弟。
能和刘员外混在一处的会是什么好人
不过,也未必。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看不出来金祥喜有哪里坏,又或者有些人的坏坏的很不明显,一般人瞧不出来,所以才有真小人,伪君子之说。
不管了
想再多也无益,先好好考试才是要紧。
他正要落笔,忽然上面的顾德白轻轻咳了一声,这一咳,吓得好多考生打颤,连拿着笔的手都在颤抖。
温秦也抖了一下。
潘烨和赵八斤在县试时还是一副吊儿郎当,全然放松之态,这一回府试,二人倒不敢再随随便便放松自己,毕竟有了第一次的意外之喜,他们现在有了更高的追求,而且这段时间也着实狠狠用功了一把。
听到知府咳了一声,他们两个立刻打起精神,准备下笔。
李逢君没多大感觉,毕竟他是从小被人嘲笑着长大的,皮实的很,而且他自以为自己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这种只是小场面而已。
而且一看考题,也没什么难的。
刷刷刷,他开始奋笔疾书。
和县试一样,他又是头一个交卷。
卷子交上去,顾德白散漫的略看了一眼,突然就止不住的往下多看了几眼,再几眼,又是几眼,一直看完了卷子,又重新再看一遍。
暗叹,怪道此子能中案首,果然有才。
可惜呀
不识相。
他摸摸胡须,也没有批注,直接将卷子放在了案上,然后咳了一声,起身出去了。
他一出去,就有两个衙役迅速顶上,两个人四只眼睛瞪的像牛眼睛一般紧盯着考生,以防他们舞弊。
顾德白出了考场,就是个衙役凑上前,在他耳朵边说了两句,顾德白眯眼笑笑,很是满意的样子,点点头之后,便去了恭房。
回来之后没多久,又人考生交卷了,他一见那考生的卷子眉头立刻皱成一团。
蠢材,蠢材
朽木不可雕也。
写的什么鬼玩意
再一看考生姓名。
嗯。
不错,不错。
儒子可教也。
另一边。
刘员外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快,便命人将王落花请了过来。
王落花问他哪里不适,他只说不知道哪里不适,反正全身都不适。
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香,看谁都不顺眼,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砸。
他照镜子,感觉自己的小脸都瘦了一大圈。
王落花望着他那肥的别具一格,铺天盖地的大脸着实无语。
哪里瘦了一大圈,分明是肥了两大圈。
她替他把了脉,如实道“老爷身子无甚大碍,只是近日思虑太过,以至于失眠伤神,只要老爷放宽心,早早安眠,病就能不药而愈。”
刘员外的馒头脸又愁苦成了包子“神医说的倒简单,谁不想放宽心,谁又能做到放宽心,想是一回事,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唉”
他揪着眉毛长叹一声,“自打禾儿小美人失踪,大丫美人死后,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最关键的是老太爷翘辫子了,他就差将整个禁院全都拆了,每一块砖每一块瓦,犄角旮旯全都不放过的仔细搜查,结果屁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