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和贺兰泓说的大差不差,还说王青山咬死银票是自己拿来的,与旁人无干,问他银票是从哪里来的,他支支吾吾的根本说不清。
后来又说是捡来的。
不要说没人相信他是捡来的,即使真是捡来的,捡来这么大笔银子不报官,却据为已有。
按照本朝律例,凡得遗失之物,限五日内送官,官物尽数还官,私物召人识人,于内一半给予得物人充赏,一半给还失物人。
若五日内不送官者,以坐赃论处罪。
像这么大笔钱,挨打就算轻的了,还要处以流刑。
若是偷的,那罪过就更大了。
因为聂云知道他是李逢君的老丈人,事先跟狱卒打过招呼,狱卒倒没有为难他,只是他自己吓得不轻,送过去的饭一口都没吃得下。
王落花一听,更加着急,求着聂云让她跟王青山见一面。
“哐当”
沉重的铁门被慢慢推开。
一股袭裹着尘埃的霉味扑鼻袭来,王落花的脸不由自主的变得苍白起来。
李逢君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情不自禁的颤抖,他温言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呢,我表哥也在。”
王落花的心微微落定了一点,但还是害怕。
刚刚聂表哥说了,哪怕真是捡来的,也会获罪。
聂云感受到王落花的害怕,回头看了他二人一眼“天宝说的是,你别怕,进去之后最好让你爹将事情说清楚,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落花轻轻应了一声“嗯,此番多谢表哥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二人随着聂云一路朝前走去,就看见两边牢笼里关押着形形色色的犯人。
有人在不停的走来走去,有人安静的缩在墙角,有人躺在稻草上一动不动,有人手死死的抓住栅栏,嘴里喊着“大人,我冤枉啊,我冤枉啊”
这些人大多蓬头垢面,有些人身上还染了血迹。
王落花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又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见到此情此景,心更加揪的紧。
这时,一个狱卒走了过来“聂大哥,王青山就关在那边呢。”
聂云道“多谢你在里面照管了。”
“聂大哥客气什么,都是小弟应该做的。”
说完,他引着三人又朝里走去,然后走到一个牢门口停住了脚步“王青山,你女儿女婿来看你了。”
王青山正缩在墙角像个鹌鹑似的,陡然听到这句话,立刻站了起来,两眼急忙朝外张望。
一眼瞧见女儿,他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出来。
想唤一声女儿,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
狱卒打开牢房门,对着王落花和李逢君道“外面有我和聂大哥看着,你们有话慢慢说。”
王落花感激不已“多谢大哥。”
李逢君朝着狱卒一拱手,以示感谢。
两人一起走了进去,王落花几步向前,急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王青山这才发出声音“花儿,天宝,你们两个怎么进来了”
“爹,你别问我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只问你,那五百两银票到底是怎么回事”
纵然王落花对她爹一直心里有怨气,但看到憔悴成这样的王青山,心也碎了,她伸手拔下他头上沾的稻草,又追问了一句,“你倒是说呀。”
“是是爹捡的。”
“爹,你还要骗我吗你到哪里能捡到五百两银票,你再捡一个给我瞧瞧,这五百两银票不可能是捡的。”
王青山哭着辩解道“真的,真是爹捡的。”
“那爹是在哪里捡的”
王青山也不知自个娘是从哪里捡了这五百两银票,娘只告诉他是捡的,他支支吾吾道“日子有有些长,爹不记得了。”
王落花气道“这么重要的事,爹怎么可能不记得,爹,你若不说实话,就算我们想救你也没有法子呀。”
“我我”
王青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
李逢君急了“爹,你只管支支吾吾的不说,急死个人了,你别是帮什么人背了黑锅吧”
王落花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天宝哥哥说的不错,你一定是帮人背了黑锅,那个人一定是奶对不对”
王青山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慌忙摇手道“不不是你奶,真的,跟你奶无关,就是爹捡的。”
王落花见他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她猜的不离十。
她爹就是个石头脑袋不开窍,根本讲不通的,若能讲通,也不是如今这个光景了。
她又气又恨又急,真想掉屁股走人,从此不管他了。
可他到底是自己的亲爹,又如何能做到不管不问,她气的咬牙切齿。
“爹,奶到底给你灌了什么汤了,为了她,你不惜抛妻弃女,如今更是连命都不要了,你可知道娘在外面急的四处求人,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