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查不出来原因, 医生推荐了其他医院, 说那边设备更全,也许能检查出来是什么毛病。”
“要不再找中医看看”
“唉,我再想想”
云川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随手刷新闻,同时竖起耳朵仔细听门外印叔和萱姨的悄悄话。
他们讨论的是自己身体冰寒、且经常昏睡的原因。
这两天都没有机会和印叔好好谈谈, 不过总是看到印叔抓着头一脸沉思的样子,应该是在对他身世有关的事情做决定。
也就没有再多问。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新闻,看清标题后, 云川愣了愣。
高颜值小伙遭雷劈不死, 亲人却崩溃不已
总觉得莫名熟悉。
心中划过不妙的预感。
点进去一看, 果然
“近日,某市公园因未知原因被夷为平地高颜值小伙惨遭雷劈, 奇迹般只有皮外伤,却不料身患奇病”
新闻的主人公就是自个儿, 还有一张配图, 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体多处缠着绷带,看起来很是凄惨,脸打了马赛克。
顿觉心情微妙。
没想到第一次上新闻竟然是以这种方式, 还好打了马赛克。
发给袁一知看的那两枚绿色珠子似乎有些特殊之处,不过袁一知不太确定, 只说有机会看看实物才知道。
云川只告诉他自己没有危险了,也没说别的。
倒是寄养在鹅妖张葛那儿的黑球很会看人下菜也就是欺负老实人。
张葛时不时发消息来跟云川告状,什么杯子碗被黑球推下去打碎了、沙发抓成一道道、在他床上撒尿之类的。
云川一边安抚张葛, 一边计算着自己得赔多少钱。
感觉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把积蓄赔光。
但身体不适,还会时常不受控制地昏睡过去,只能拜托张葛继续收养黑球一段时间。
有病就要治,小叮当商城里说不定就有对症的药品,但问题是根本搞不清自己是因为什么毛病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吱呀”
印叔推门进来。
他回手合上门,凝眉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云川摇了摇头。
“你体温太反常,这样下去不行,不能拖了。”印叔喃喃道,也不知道是在和云川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他抬头,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你不是一直问你母亲的事吗我带你去见她。”
云川猛地睁大眼睛,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还活着”
印叔张了张嘴,唇形变化几次,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最终只是否认道“不。”
“你先别问,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你说我先去买票。”
印叔买的是两张火车票,前往三川省。
要去的地方乘坐火车方便,坐飞机反而比较麻烦,需要转车许多次,这才选择了时间多几个小时的火车。
第二天,火车上。
“印叔,火车开动了。”
云川靠坐在卧铺上,意有所指。
印叔昨天说过,上火车后就会把关于他母亲的事情告诉云川。
他给云川掖了掖被角,摸向口袋,待摸了个空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了。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低声缓缓道
“我只在二十年前见过你母亲一次,一直不告诉你她的事情,是怕你接受不了,你现在要有个心理准备。”
“那时候我还年轻,跟你差不多大,天不怕地不怕的,和几名驴友组织到三川的独峰岭去爬山,下山的时候迷路了,看到有炊烟升起,才循着那道炊烟闯进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破败,一共也就二十多座房子,却足足有十座房子都塌了。我们在村子里逛了一圈,总算见到了人,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从转瓦房里走出,冷不丁看到村里进了四名陌生人也不惊讶,只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她很老了,皮肤皱巴巴的,满是老年斑,身体佝偻着,头发却梳得整整齐齐。
印叔上前问道“婆婆,我们是到独峰岭爬山的,下山迷了路,你能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吗”
老太太定定地看他一眼,浑浊的眼睛从某个角度来看竟然全是白色,找不到眼瞳的那一点黑。
看得印叔直心慌,她才挪开视线,转向不远处的高山。
天色灰蒙蒙的,快天黑了。
“向西走有条河,找到河上的独木桥就能离开。”她声音嘶哑,阴沉沉的,刮得人耳膜疼。
印叔几人道谢,快步转身离开。
这个村子怪怪的,他们不敢多留。
才走出几步,老太太突然叫住他们“快些走,等到天黑,就走不出去了。”
怪异感越发强烈,几人飞快走远,离开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