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人在哪儿”
“就在外面忠义堂。”
“哦,那就去看看,看看吧。”
九爷说着站起来,颤颤巍巍的,赵春连忙去扶。
忠义堂里聚了不少人,癞子也在。
见赵春扶着九爷进来了,人们就哗一下分成两列,中间让出一条路。
九爷走过去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了,赵春立在他身旁。
有人就把癞子一把推了出来。
癞子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扑通就跪下了,说“九爷,我真不知道那人是奸细。”
九爷端起旁边桌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茶,慢悠悠地啜了一口。
“今年的雨水多,茶叶也不好了。”
癞子跪在那里不敢说话。
九爷缓缓把茶杯放下,才眯起眼睛看癞子。
“你是癞子,我记得你,你的本名叫陈友平吧”
癞子一听九爷不但记得他,还知道他的本名,激动起来。
“是的,九爷,我叫陈友平。”
“挺好个名字,怎么就叫癞子了呢”
“出来混以后,兄弟们给起的诨号。九爷要是觉得不好,我改回去。”
“你出来混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不短啦能留着一条命到现在也不容易。”
“都是九爷照顾。”
“听说你以前和白板拜过把子”
九爷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癞子浑身一激灵,刚才的喜悦和激动立刻抛到了九霄云外,声音里打着颤
“九爷,九爷,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那时候,四安里还不是现在这样,求九爷饶了我”
“我也没怪你嘛,紧张什么”九爷说,“白板现在混得多好,和几个拜把兄弟搞了个大三元,半个纳兰城的地下生意都是他的。哎,你也是和他拜过把子的,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呢”
癞子说“他运气好,投靠了麻将会,才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抬起头一看,九爷脸上挺平和,赵春始终面无表情,才稍稍放了心。
可两边的人却不饶了,纷纷斥责道
“什么叫投靠了麻将会才混得风生水起,你是说我们四安里不行”
“九爷,这小子藐视九爷,心不在家,必须严惩”
癞子吓得浑身发抖,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九爷,我对九爷一向忠心耿耿”
九爷摆了摆手,说“没什么,哪有一句话就定人罪的。”
癞子松了口气说“谢九爷”
九爷问“你现在和白板还有没有联系”
癞子说“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真的”
“真的。哦,不不,前几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有个人过来做生意,我也不知道那人是奸细”
“哦,白板有你的电话。”
“不不,他”癞子浑身冒汗,“有,有电话,但真没怎么联系。”
九爷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癞子爬过去,想去抓九爷的脚,可是一看到赵春的眼神,伸出去的手就缩了回来。
“求九爷饶命九爷您饶了我吧”
九爷说“不用怕,你呀,要知错就改,不要再藕断丝连了,和过去的那个你彻底告个别。以后就改回原名,叫陈友平,不要再叫癞子了。”
癞子大喜,连声道“谢谢九爷谢谢九爷我以后就叫回陈友平。”
九爷点点头“这就对了嘛,牌位上总不能刻癞子两个字,你家人也不好给你上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