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山打量着阿介,沉声道“初得人身,尚未懂得收敛鬼邪之气。”缓缓摇头,“这样不行啊。倘若被老寂发现,又得费事灭口。太麻烦了。”
鬼邪之气他怎么没看出来老沙该不会是糊弄他呢吧方大幻撩起眼帘看向阿介。
阿介面带羞愧,躬身道“小的尽量收敛,绝不会露出行藏,耽误主人大事。”
还真是。
方大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沙海山赞道“你也是个知书识礼的。”
在一旁干坐着的凉王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偏头看向方大幻,“你究竟是谁”
一奶同胞的兄弟,宋肖有多少斤两他不会掂量不出来。更何况从未听闻宋肖通法术养术士。吴士全如何就能变成听候其差遣的鬼魅了
方大幻冷哼一声,“你应该问我母亲是谁。”
“不是潜邸的舞姬吗”凉王瞳仁骤然一缩,“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方大幻眸光微黯,“舞姬哪里配当我的母亲”
“时辰差不多了。”沙海山催促道“该做法了。若是误了时辰,又得再等二九一十八天。”
说着,目光落在阿介脸上。
纵然吴王有恶鬼襄助,他也不怕。大不了连人带鬼一块儿收拾。眼下先做法给吴凉俩王爷把壳子换了。再将王妃与世子身上的蛊毒清除干净。只要世子康健,不管他付出多少辛苦都是值得的。
沙海山将做法需用的物什摆布妥当,扭脸去看阿介,缓缓颔首,“是个机灵鬼。这么快就把狐狸尾巴藏好了。”
它又不是狐狸精,哪里有狐狸尾巴不过它懂老沙的意思。毕竟它趴在吴士全身上的时候不短,见的多听的也多。阿介弯唇笑笑算是回应,退后两步,道“主人尽管放心,有小的护着,断不会出差错。”
方大幻原本有些担心沙海山暗中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妨害他。但是现在有阿介他就不怕了。
事到临头,凉王方才感到胆寒。
他这就要死了
方大幻不足为惧。然则,他一个对付沙海山尚且全无胜算,更不要说又来了个鬼东西。
凉王莫可奈何的阖上眼帘。待他到在地府,定要与阎罗王诉一诉冤枉。
方大幻站起身缓步走向凉王,“你安心与我换了壳子就是。你我二人好歹也算兄弟一场。你那些个儿女我绝不会慢待”
沙海山抽出金光法剑,对方大幻道“不要与他多费唇舌,时辰不等人”
话音刚落,就听头顶轰隆一声巨响,紧跟着瓦片落地,尘烟兴起。
方大幻等人不约而同抬头向上望去。
两位仙风道骨,大袖飘飘的神机使脚踏桃木剑,缓缓从天而降。
屋中情景似乎超出他二人所想,神情微微一变,很快便恢复如常。
“呔”孙恪剑指竖起,指向凉王,“你这逆贼,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他已经被擒了呀。难道这位神机使是瞎子
凉王眼珠朝方大幻那边动了动。真正大逆不道的在这儿呢。
有点不大对劲儿。陈闻礼清清喉咙,示意孙恪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孙恪也察觉出不妥。略加思量,掏出黄符径直甩向凉王。
擒贼先擒王,先把凉王制住总不会出错。要是能直接把他带回京城,整座神机司里所有神机使脸上的光能将京城的夜晚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陈闻礼也掏出符笔。对面俩术士,站在边上的那位,从身上穿着的官服来看,应该是吴大人。待会儿动起手来得顾及着点。可不能叫自己人受伤。
沙海山定睛细看,认出孙陈二人的同时不由自主向后倒退半步。他手中的金光法剑却是没闲着,横隔竖挡将孙恪打出的符纸搪了回去。
符纸回到孙恪手中,心里疑窦丛生。他认真端量沙海山,从额头到眉目,再到嘴唇下巴,最终落在沙海山紧紧握住的金光法剑之上,“是你”视线重回沙海山眉目,一边端看一边说道“是你伤了老张老郑还有老桑。”
不论用何种符改换样貌,眼睛眼神都无法改变。这也是术士圈所有术士达成的共识以及潜心钻研多年却又无法可解的难题之一。
十多年过去,人的眼神多多少少都会改变,但是孙恪仍旧认出这双眼是属于老沙的,“沙启老沙”
沙海山十分诧异的挑起眉梢。前番老桑他们都没能认出他,孙恪倒是一眼把他给看穿了。
孙恪似是对沙海山的诧异并不意外,唇角微弯,冷冷笑道“怎么你不敢承认自己就是老沙”
陈闻礼竖起眉眼,“管他老沙还是八戒,纵是猴哥也不能叫他逃出咱俩的五指山”提起符笔指着沙海山鼻尖,“要不是你,老孙也不能叫狐狸精迷了。更不要说老桑他们叫你害的不能上剑。哼新仇加旧恨,咱们一块儿算算总账”
不是,算账就算账。把狐狸精那段拿出来说什么更何况被狐狸精迷是在老沙装疯卖傻之前。委实怨不得人家。孙恪重重咳嗽两声,示意陈闻礼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