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波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说道“是不是满香楼的饭菜不合胃口,她飞去别的地儿吃了”
“不能、不能。”大个子连连摆手,“小陆吃的挺高兴,会钞的时候还赏大厨一锭银子。”
“她花钱也太大手大脚了。”小波连连嗟叹,“吃的高兴给点散碎银子就得了。”
“小陆有钱。”大个子压低声音,“没钱能养得起妖精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
高傥清清喉咙,“好了,少说两句废话。”抬眼去看小波,吩咐道“命弟兄们守好门户,谨防不测。”又去看大个子,“跟夏老先生知会一声儿,若是出了岔子还得劳烦他老人家上剑。”
小波和大个子有些无所适从。小陆只不过是吃完饭没回来,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
高傥见他俩愣怔,气不打一处来,挑眉现出厉色,“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小波和大个子回神,忙不迭应承着出去安排。
衙署里气氛紧张。岑笑川自然察觉出不同。寻思着找个人问问,又怕高傥知道了误会他有心刺探。心下惴惴一直到深夜。
岑笑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忽然,空中一声炸雷,震得人心肝脾肺肾都跟着乱颤。
都什么时候了,还打雷
轰轰响雷,一声接一声。
得了,横竖也是睡不着去趟茅房吧。说不定能碰上被雷声吵醒的武德卫,顺便问一嘴到底出了什么事。岑笑川起身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打开屋门,抬眼便瞧见有两道人影在高悬夜空的圆月之前斗甩符。
她二人你来我往,一道接一道黄符对着甩出去,好不热闹。
干什么啊这是岑笑川疾步出了院门,差点跟兴冲冲而来的毛知府撞个满怀。
“不得了,不得了哦。”毛知府望着同样身穿寝衣的岑笑川,迫不及待的说道“陆五姑娘跟妙远对上了。你瞧,她俩正斗甩符呢。”
岑笑川觑起眼睛看去。因为离得远,根本看不清上边那俩人的样貌,但是从身形上可以分辨出哪个是陆珍哪个是妙远。
毛知府撩起衣袖抹把脸,怨怪道“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这么热呢”
八成是虚火太盛。岑笑川瞥他一眼,“赶明儿找个大夫把把脉。咱们这个岁数大意不得。”
毛知府随口应了声是,手指着天际,“哎呦呦,了不得了不得。陆五姑娘这道符闪金光。好看,真好看”
带着金光的符咒径直打向已然有些狼狈的妙远。陆珍浅笑盈盈,调侃道“你说你,还挺要强的。在京城住了那老些年竟然不去皇宫寻你家娃娃的亲爹。啧啧,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你说你们闹个什么劲儿”
妙远强压下涌到喉间的血腥气,定定心神,驳斥道“休得信口雌黄”
“不是我说的。是你另一个相好,老蓬说的。”陆珍得意的昂起下巴,“怎么着,有脸勾搭没有脸认你不应该啊。想那老蓬也是个稍微有点不正经的好老头。你这样太对不起人家了。我都替他寒心。”
话音未落,一道黄符从陆珍手里打出去。这道符迎风长,直到长成一张巨网以迅雷之势袭向妙远。
妙远心下大惊,慌忙抽出符纸应对。
陆珍唇角微微扬起,“哼就是趁你心神不宁取你性命”
取她性命这根本不是取命的符妙远思量着,手上动作有点跟不上。
妙远果然分神了陆珍莹亮的眸子现出一丝喜色,但很快就被满满的沉着所取代。
还没到得意的时候。须得小心应对。陆珍收敛心神,捏出三道符,接连打出去。与此同时,妙远手中的黄符已然脱手。与好似巨网的符咒相触,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巨网随之消散于无形。
说时迟那时快,陆珍打出去的三道符相继化作三张更为巨大的网将妙远一层一层紧紧包裹起来。
陆珍长长舒口气,掏出一大捆法绳交给田螺精,扬了扬下颌,吩咐道“去,把她给我绑成粽子。”
“好嘞”田螺精欢呼一声,驾着“树枝”飞过去,“嘿呦嘿呦”的喊着号子,用绳子缠住妙远。
木香拿出早就备好的蜜水递给陆珍,“姑娘,您喝点水润润嗓儿。”
方才姑娘嘴巴没闲着,肯定渴了。
陆珍接过蜜水刚刚放到唇边,想起这趟差事办了一半,便将蜜水塞进木香手里,“瞧我这记性,说好了杀人灭口的。”轻抚衣襟,甩甩大袖,清清喉咙,昂首挺胸,低声问道“木香,你看我袍子皱没皱脸脏不脏现在飞过去的话够不够潇洒飘逸。”
木香认真端量片刻,用指腹轻轻抿了抿陆珍额头,“就这儿有点灰,袍子不脏也不皱。您尽管飞过去就是了。这身袍子是老田叔亲手做的。飞起来好看。”
陆珍神色不动,略一颔首,“下边好些人看着呢。决不能有损桃仙谷威名。”肩膀放平,挺起胸膛,“让他们见识见识桃仙谷传人的风姿。”
驾着树枝迎风向前,大袖飘摆,衣袂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