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子心中微暖,眼眶发热,泪水唰唰的又流了下来,“陆五姑娘,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陆珍安抚道“姐姐放心,能帮我一定帮,绝不会推脱。”
两人说话的功夫,田螺精将一老一少带进来。陆珍站起身,抱拳拱手,“您定是宁大姑娘的母亲。陆五见过老太太。”
宁牟氏盯着陆珍看了片刻,膝头一弯跪了下去,“陆五姑娘,求您救救东哥儿”
少年也跟着跪在地上,一边叩头,一边哀求,“求您救救小叔。”
“快起来,快起来。”陆珍扶起宁牟氏,“您坐下慢慢说。”
宁牟氏依言坐下,少年站起来立在她身后一个劲儿抹眼泪。媳妇子抓了俩鸡蛋塞进少年手里,“吃个蛋垫垫肚子。”
少年如玉面颊挂着晶莹的泪珠,一双水浸过的眸子迷迷蒙蒙,饱满的嘴唇配上微红的鼻尖,一副我见犹怜的俏模样。他低头看看已然落在掌心的鸡蛋,没有推据,而是朝媳妇子大大方方道谢。
媳妇子也挺高兴,堵在心里的闷气消散许多。
田螺精瞥了眼少年惋惜的摇摇头。宁家人有一个算一个,长得都不赖。可惜他们不是妖精。白瞎这么好的容貌。
“东哥儿”宁牟氏眼神切切望着陆珍,“是被珊姐儿妨害了”
陆珍没有顺着宁牟氏的话往下说,而是垂眸笑笑,沉声发问,“宁大姑娘上京敲响登闻鼓的事,你们知道吧”
宁牟氏微微愣怔,旋即答道“我们刚刚听说。”眼中浮起一抹恨色,“她死就死了,妨害了东哥儿却是万万不该。”
不等陆珍开口,媳妇子一拍大腿,“婶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怎么能死就死了又不是你们家姑娘招惹姓汤的,是那姓汤的心狠手毒,杀人害命。要怪也得怪姓汤的去,你们家姑娘有什么错姑娘死了不当回事,儿子病了就上陆五姑娘跟前又跪又拜。合着儿子是宝,姑娘是草你这样不对”
宁牟氏被她一通抢白弄得老脸通红,眼睛斜着媳妇子,闷闷的说“我们家的事儿你不知道”
“我知道”媳妇子挺起腰杆儿,“你不是从前宁家的老太太吗赛妲己是你们家姑娘吧宁大姑娘也是你们家的吧”翻个白眼,嘁了一声,“都在一个镇上住着,这点事能瞒得过谁啊。”
宁牟氏额角青筋显露。
这村姑是哪家的说起话来字字句句好似尖刀,扎得她满身窟窿眼儿。
“陆五姑娘”宁牟氏没有理会媳妇子,注视着陆珍,“珊姐儿已经死了。东哥儿还有一口气。身为长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话又说回来,珊姐儿带累宁家至今日这般天地。即便从前我疼她,那点子情分早就被这些年的艰难磨没了。罪魁祸首的确是汤昭不假,但我们平头百姓要想将其扳倒那是痴人说梦。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好好活着,跟汤昭斗命长。赢了,我们宁家必定会有翻身的一天。陆五姑娘年纪还小,或许不懂无能为力的滋味儿有多痛。”
陆珍与宁牟氏对视片刻,缓缓颔首道“老太太的无能为力多多少少让人觉得凉薄。然而,各人有各人的想法。若是我的家人被汤昭祸害,纵是拼命我也得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宁大姑娘一缕孤魂能上京告状,我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不如鬼”似笑非笑的眼神望向宁牟氏。陆五哪里晓得由奢入俭有多难宁牟氏唇角微坠。
珊姐儿打小就是一身媚骨。不够端庄也不够稳重。
她就知道早晚得闹出难看的事儿。果不其然如她所料,出去踏个青竟然招惹上不该招惹的人。死个干净倒罢了。家中会读书的子侄都受其连累,要做一辈子田舍翁。
媳妇子的目光在宁牟氏和陆珍二人之间来回数次。陆五姑娘明明眼中带笑,却让人有种心头压了块大石的感觉。
陆珍袖着手,弯起唇角,语调轻松,“既然宁文东还有口气儿,应该不会有事。老太太尽管放心。待我将宁大姑娘送入地府轮回,再去瞧瞧他是什么毛病也不迟。”
一句话把宁牟氏噎的胸口疼。
陆珍恍若未见宁牟氏十分难看的面色,继续说道“宁大姑娘去到地府,今生不能再见。你们想不想送送她”
宁牟氏紧张地瞪圆眼睛,“人跟鬼如何能相见东哥儿跟她说了几句话而已,就已是人事不知。”摇晃着手,决绝道“不送,不送”
“你不送便罢。”陆珍弯唇笑笑,“我带着宁大姑娘去府上与家人辞行。”
宁牟氏气得鼓着腮,有心出言教训陆珍,又怕惹她不高兴,不管东哥儿。
许是妹妹的遭遇令得心腹对宁文珊心生怜意。见到宁牟氏吃瘪,觉得特别解气。媳妇子用身子遮挡着朝陆珍竖起大拇指。
陆五姑娘好样的
宁牟氏压下心头不满,起身告辞。送走宁牟氏,陆珍眉头深锁,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宁大姑娘也是个苦人儿。”
也是
媳妇子疑惑的望向田螺精。
田螺精同样不解。姑娘虽说是山里捡来的,可陆家上上下下待姑娘都挺好。姑娘肯定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