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傥握刀的手紧了紧,虎目圆瞪,厉声喝问“你拿锅铲作甚”
“小的小的正刷碗刷锅呢。”这一大家子人吃喝拉撒都靠他一个人操持,小鲍跟大个子他们几个不帮他分担。吃过饭就钻后院里审问驿丞等人。说是饭后消食。阿克瞥一眼紧闭的大门,神情骤然变得凝重,赶忙丢下锅铲拽出别在腰间的铁钳子,不等他拉开架势,熊熊火焰穿过门缝好似灵蛇一般蜿蜒而行。
小鲍等人闻讯赶至,见此情景不免有些愣怔。
“怎么回事啊”大个子瓮声瓮气的问道。
“还问怎么回事”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吗阿克恨铁不成钢的睨一眼大个子,“有人运用法术想要烧死咱们”唉苏州武德卫经的事儿太少,懂的也不多。不过也不能怪他们,这边衙署没个像样的术士,他们可能一年到头都看不见个妖精。哪像他跟京城武德卫的弟兄,只要想看妖精,去找小陆就行。
“那这那”小鲍语无伦次的说道“咱们咱们如何应对”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火烧到自己身上吧
高傥提着刀,大喊一声“跑”
跑哪儿去门都堵死了。阿克腹诽着紧随高傥迈步上楼。熊熊火苗宛如长了眼睛也跟着他们上楼。
驿馆里的楼梯用的年头不短,再加上天气干燥愈发易燃。火苗过处,立刻升起火光。小鲍满脸慌乱,跳着脚呱呱乱叫,“不好了,不好了烧上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呐”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逃命呗。阿克淡淡瞥一眼小鲍,“不是什么大事儿,慌什么慌”
“眼瞅着就烧到咱们了”小鲍手指着迅速蔓延而来的火苗,“还不是什么大事”
“烧着怕什么”阿克混不在意昂起下巴,“大不了身上添道疤。溜光水滑不是男子汉”
高傥赞许的看了眼阿克,赞一声“好说的好”
话音落下,背后屋门打开,木香拽住高傥胳膊,急急说道“大人快进来。”
是啊,还有个粗通皮毛的木香呢。高傥闪身进到屋里,阿克等人也都呼啦啦涌进来。人齐了,木香赶紧合上门,手腕一抖甩出道符,就见金光在门缝处由上至下闪了一遍将火苗隔绝在外。
众人暗暗松口气。
阿克朝木香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小陆的婢女,果然厉害”转头望向窗幔,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哪里还有小陆的身影阿克大惊失色,“小陆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木香噔噔噔走到窗边,打开窗子朝天上一指,“我们姑娘跟人斗甩符呢。”
“啊是吗小陆醒了”阿克又惊又喜,跑到窗前扒着床沿向上看去。陆珍大袖飘摆,神情冷峻,脚踩金灿灿的“树枝”手持黄符与御剑的蓬莱子对面而立,娇声喝道“只会对凡夫俗子下黑手,算什么本事”扯起唇角,轻蔑冷哼,“真有能耐就跟我斗一斗转伏笔”
不是说陆五不省人事吗那这个跟他叫板的又是谁蓬莱子面色铁青。准是陆五耍诈诓骗他们。
哼年纪不大,城府倒是深得很。
蓬莱子真就扯下悬在腰间的符笔,“转就转,爷爷我怕你不成”
陆珍也掏出符笔,冷声道“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要是转出个死伤残废,别怪我心狠手毒”
蓬莱子嘁了一声,“无知小儿休要口出狂言。前番在京城,你跟神机司那俩废物点心就没能从爷爷这儿讨到便宜。今次你想赢我,更是难上加难。”
“此一时彼一时”陆珍摩挲符笔,挑眉对蓬莱子道“这些时日,我可是进境飞速。你就不同了,活到你这把岁数已然是棺材瓤子,整天忙于养生续命,哪里还能顾得上勤加练习”
话音落下,阿克带头喝彩“好小陆说得好”
陆珍朝挤在窗口的一众看客挥手示意,“你们都来捧场了待会儿千万别眨眼。看我怎么转死这个挨千刀的贼老道。”
话一出口又引来一阵高声喝彩。
蓬莱子握符笔的手颤颤抖抖,恨声道“谁转死谁还不一定呢废话少说,开转”
说话功夫,手中符笔快速旋转的同时光芒四射。道道精光好似利剑齐发径直扑向陆珍面门。“小心呐”阿克不禁轻声提醒。
木香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制止还想继续说话的阿克。斗转符笔须得聚精会神,容不得半点分心。
阿克赶忙闭紧嘴巴。
陆珍不慌不忙,不躲不避,手中符笔转的比蓬莱子更快,不过数息就转出金灿灿莲花形状。
阿克等人在心里叫了声好。道行如此高深的小陆是他们武德卫的人
高傥与有荣焉挺直腰杆。注视着陆珍身上的夜行衣暗暗摇头。没穿武德卫的衣裳到底差点意思。要是再披上那件红彤彤的斗篷肯定更显威风。
可惜,太可惜了。
木香却是自始至终为陆珍揪着心。姑娘耗损元阳理应好生调理,强用法术必定伤身。偏头瞅瞅阿克等人,长叹口气。不用法术不行啊。这一个个凡夫俗子必定性命不保。但愿蓬莱子被姑娘这一招“净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