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看,宽大的袍子下身段窈窕,脖颈纤细白皙。陆珍弯起眼睛,唇畔带着笑意。原来男媳妇不是男媳妇,而是公主殿下装扮的。
陆珍暗暗松口气。爹爹跟命定之人有了联系,想必很快就会开花结果。
阿克见她听劝,点点头,道“小陆你是个精明人。个中厉害不用我多说,你也能明白。你爹未娶,殿下和离,还挺般配的,你说呢”
“般配极了。”陆珍含笑回头望一眼田螺精,“眼神儿不错,是个好妖精。”
得了夸奖,田螺精心里甜丝丝的,“小的以后勤练眼睛,帮您望远”
陆珍摆摆手,“倒也不必。有千里望也是一样的。”转头瞅瞅澹烟楼,对阿克道“走啊,咱们进去吃肉。”说着,迈步就走。
阿克赶紧阻拦,“我着急向大人复命。你赶紧家去收拾东西,养足精神,明天飞也飞的顺当。”
陆珍脆生生应是。爹爹还是那个懂事的爹爹,她走也走的踏实。
翌日一早,陆珍将田螺精收进螺里放在小荷包里挂在腰间,带着木香到城门口与高傥和阿克汇合。
高傥一见她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没穿新褂子”
陆珍笑说道“崭新的褂子穿脏了还得换道袍,我这不是省得麻烦吗”
高傥皱起眉头,不耐烦的说道“随你吧。赶快起飞,早早去早早回。”
只要不提新褂子,老高说什么就是什么。陆珍带着高傥,木香带着阿克向苏州飞去。
凉王手中捏着密报,唇角微坠,默然良久才道“阿彦到底没能出得了京城。”
沙启隐在袍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寂善手捻胡须,眉宇间现出愁色,“这可如何是好”眸底隐约浮点笑意,他垂下眼帘长叹一声,喃喃自语,“也不知会不会拖累我们凉州。”
沙启睨一眼寂善,冷冷言道“尚且不知京城是何境况,何谈拖累不拖累”
寂善呵呵地笑了笑,“不管是何境况都对凉州有影响。旁的倒还好说,最怕动摇军心。”
“依着你的意思,王爷不认世子就影响不了军心了是不是”沙启挑眉看向寂善,“养好你的夜叉和鬼蝠就是帮了大忙了。出谋划策不是你能做得来的。”
寂善颔下胡须抖了抖,想要出言相争,终归还是忍住了。老沙摆明了偏向世子,可王爷真正属意的是三公子。哼死心眼的家伙。
凉王清清喉咙,道“兴兵在即,事事都要铺排得当。”放下密报,对沙启露出亲和的笑容,“先生无需多虑,阿彦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怕就怕,王爷会因世子而受掣肘。”寂善十分担忧的说道。
掣肘是肯定的。凉王抿唇不语。密报上写的清清楚楚,今上以凉王世子病重为由将他留在宫中延医诊治。
碍于凉王在跟前,沙启才没有对寂善破口大骂。这秃驴可恶的很。一把一把的拱火,王爷本就对世子不甚亲厚,而今更是厌他厌的紧。倘若王爷听他挑唆,舍弃世子改立三公子为世子
沙启深吸口气。不会,不会。战事将起,王爷需要他通身法术夺取江山。兔死狗烹为时尚早。
凉王撩起眼皮瞟了瞟寂善,道“只要阿彦性命无虞,我就心安了。”
寂善连声称是。
沙启唇角微微一松,似是在讥笑凉王言不由衷。他端起茶盏垂首抿了一口,以此遮住眸中嘲讽。
凉王对世子和王妃哪有半点情谊他二人只不过是任凭凉王搓扁捏圆的面团而已。沙启怡然自得抿着茶水,心里打着另一幅算盘。但等凉王事成,他就拱世子上位。至于那个碍事的三公子沙启暗暗冷哼。瞅准时机将其除去就是。
真是越来越烦他
寂善用眼角余光瞟了瞟沙启,心中不忿。明明当年他跟老沙都有份将顾怀德从大国师之位打入万丈深渊,可是王爷偏偏对老沙非常其中。更不要说他为了成就王爷大爷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别的不提,光是养出个会读书的夜叉,就该当记个头功。寂善眸中流露出恨意。该死的陆五,要不是她降服夜叉刘,他也不会在王爷面前抬不起头。
三人各怀心思,书房里异常安静。
宋濛急匆匆走了进来,唤声“父亲”看看寂善再瞅瞅沙启,继续说道“京城来人了。说是大哥病重,祖父宣您进京”
少年郎走得很急,脸膛红红,汗珠顺着鬓角滑落至下颌却也顾不得擦。
寂善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说什么来着,世子必定拖累王爷。
凉王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将来人安置妥当。待我有空再见他。”
问都不问来的是哪个宋濛深感意外。犹疑着该不该关心宋彦近况,就听凉王继续说道“命人把他看住了。”
宋濛回过神来,低声应是。正待要走,凉王道“坐吧。”
沙启撂下茶盏,偏头瞥了眼喜不自禁的宋濛和与有荣焉的寂善。不过是蹭了个座儿。至于高兴成那样
凉王看向宋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