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琨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应该不是吧陆五姑娘乃是裴真人的入室弟子,她绝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事。这般一想,郑琨心下稍定。
陆珍冷着脸去看中年文士以及他脚下踩着的金光法剑。方才她清清楚楚听到郑琨说,那是顾大国师的法器。眼前这人又是如何得到的
但看他用符偷袭老张,此人是敌非友。既是与神机司作对,那多半是坏人恶人。陆珍暗自盘算着以一己之力能否保住三位神机使的性命。中年文士呵呵地笑了,“我正跟三位神机使叙旧,陆五姑娘就来了,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该着我日行一善,把你们全都送回老家。”
田螺精狐疑的看向木香,它老家在池州,那人要怎么送雇车还是买马再就是姑娘能让它走吗
啧啧,这样一想好多事儿呢。
奈何木香眼角扫都没扫它。田螺精疑问满腹没得到解答。只得袖着手静静站着。
陆珍勾起唇角,冷声娇喝,“你怕是有个月没漱口,好大的口气啊想送走桑神机使他们,你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
话音落下,张玟哇地又吐出一大口血。桑敬关切的低头看他,“老张你能挺得住吧”
张玟有气无力的点着头,声音沙哑,“能。就是恶心着了。不碍事。”
“你忍一忍。”桑敬苦着脸安慰。他也有点犯恶心,但是忍住了。
中年文士大笑几声,“人儿不大,嘴巴倒是挺毒。你不过是会变几只中看不中用的小黑鸟而已。竟然大言不惭想要保住他们仨人的性命呵,简直是不自量力”
“好啊,竟是你杀了我的小黑”陆珍驾着“树枝”从桑敬身侧飞过,挡在他们三人前面,抬起下颌睨着中年文士,“我家小黑死得何其无辜,何其冤枉还没有抚恤银子可以领。哼这笔账我要好好跟你算一算。”
桑敬皱起眉头。要是用符纸化出的灵物儿被敌所杀就能领抚恤银子。那神机使就是大周俸禄第一多的官儿。在外边斩妖除魔,不用干别的,唰唰甩符纸化灵物儿,回来领抚恤银子。
算得上正儿八经的生财之道。
中年文士敛去唇畔笑意,眸中满是阴鸷之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你想死,我便成全你。”一直横在他掌心的黄符脱手而出,说时迟那时快,符纸带着强劲罡风直扑陆珍面门。
张玟吃过这道符的苦头,自然晓得厉害。他颤巍巍的抬起手,嘴唇动了动却没能发出清晰的声音。
桑敬替他喊了出来,“小心呐”
老桑懂他张玟一把攥住桑敬的手,用力握了握。
桑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若是陆五姑娘折了,他们也得跟着玩儿完。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没有带上老孙和老陈。他俩原本想跟着来的,思量再三害怕五个人在天上飞太过惹眼,这才作罢。
看来只能指望他跟老孙或是老陈心有灵犀了。桑敬吸吸鼻子。
唉,估计是够呛。说不定老孙老陈这会儿正做美梦呢。
他胡思乱想的当儿,陆珍已然用扫天帚拂开那张带着罡风的符纸。中年文士面色微变,皮笑肉不笑的闷哼一声,“不过是仗着法器趁手罢了。”
说话功夫,手上多了一条龙头法绳。中年术士弯起唇角,挥动法绳去缠陆珍手腕。陆珍哪里肯依,扫天帚迎风长至蒲扇大小,龙头法绳与之相撞的刹那,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火星四散,法绳应声断成几段簌簌落下。
中年文士惊诧不已。
即便坊间传言陆五如何如何厉害,他也没有将其放在眼里。尤其在杀了她的小黑之后,他更是觉得陆五不过是仗着裴东斋的名号狐假虎威。
十四岁的术士能有多深的道行然而,正是这个他不放在眼里的陆五轻而易举将他的法绳截断。中年文士咬紧牙关。他之所以挑明小黑鸟的事,就是打定主意除掉陆珍以及张玟等人。
既然挑明了,就万万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中年文士乜了眼天边漏出的一丝微弱光亮。
要在天亮前除掉这五人一妖。中年文士唇角抿成一字。只要陆五死了,剩下的不足为惧。他抛下法绳,从背后抽出一把桃木剑换下脚底踩着的金光法剑。仅仅瞬息功夫,他便手握金光法剑在半空画出数道金光。
这是极为厉害的南斗六星咒。由金光法剑画出的南斗六星咒较寻常法剑威力更胜一筹。
陆珍眉头紧皱,挥动扫天帚,想要挥散中年文士画出的咒决。令陆珍意想不到的是,扫天帚对这道咒决半点用处也无。
南斗六星咒宛如一面坚实的墙壁直立着逼近陆珍。渐渐逼近的同时,金光灿灿的咒决变得越来越大。陆珍眉头紧皱,御使“树枝”连连后退。她退,桑敬等人也得跟着退。
郑琨一边退,一边低声对桑敬说道“老桑,你说老孙他们能不能来救咱们。”
“来不了吧。”桑敬垂首哀叹,“老张手指头冰凉,也不知道能不能捱过去。”
“肯定能”郑琨言之凿凿,“老张皮实的很,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