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梅并没有在使用和擅用上纠缠,而是揪住一个“用”字儿。
“所以是陆五姑娘用法术以致于地动”
“不不不。”陆观轻笑摆手,“林府尹没听明白我说的意思。我是说,如果珍姐儿使用法术审问夜叉,那就不是擅用。因为她降服了夜叉,完全可以使用法术。且审问过后,是要向高指挥使回禀的。”刻意咬实“如果”及“高指挥使”,以便林梅能够听明白。
呵跟他来胡搅蛮缠这一套他在官场打滚多年,还理不清这点子糊涂账抬出高指挥使就吓着他了林梅暗自哂笑,陆观越是替陆五遮掩,就越是有不可告人的内情。一念及此,林梅精神百倍。
妙妙妙终于遇上一块难啃的骨头,他要慢慢享用
“陆侍郎,我是在问你陆五姑娘究竟有没有使用法术导致地动。”
“林府尹算是把我问着了。”陆观无奈摊手,“术士的事儿,我哪能搞得清楚”
林梅错了错牙。东华门那边也太不晓事了。明时坊这边动静闹得可不小。他们不赶紧过来瞧瞧,等人三催四请要是顾大国师还在,早就处置的熨熨贴贴。
眉头微微皱起。不对,先前下属向他禀报来着,说是有位神机使到在明时坊没进陆府就着急忙慌的走了。到底怎么回事他那下属也没来得及上前问个明白。
属下向他回禀的时候,他一只脚已经踏进陆府大门了。总不能退出去。林梅端茶抿了一口,呵呵笑两声,“神机司的人不是来过了吗然而却是来匆匆去匆匆,都没能跟我打个照面就走了。是不是陆五姑娘又给人家闹个没脸陆侍郎啊,不是我说,陆五姑娘委实厉害的过了头。女孩子这样怎么能行呢”
“哦林府尹倒是与我仔细说说,如何就不行了”陆观面上笑意不减,语气温和,“裴真人既然从满大周的孩子里挑出珍姐儿继承衣钵,就自然有非珍姐儿不可的理由。只不过术士的事儿我实在闹不明白。还请林府尹为我解惑。”
林梅额角跳了跳,“我的意思是陆五姑娘应该待神机使客气些。”
陆观敛去笑容,眉头紧皱,“一直很客气啊。至于斗法,那也是术士之间必要的切磋而已。就跟比武一样嘛。总不能因为珍姐儿年纪小就得礼让年纪大的。没有这个道理不是我知道林府尹与东华门诸位神机使交情甚笃。可即便有交情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混淆视听吧”
林梅唇角抖了抖。
这块骨头看着难啃,真啃起来还不如看着。当年陆铁嘴儿就擅长声东击西,胡搅蛮缠。陆观应该是得到陆铁嘴儿真传了。
缓一缓再战
林梅端茶吃两口便放下,捏一块凉糕放进嘴里。
他也得歇一歇。陆观给身边小厮使个眼色,小厮给林梅续上热茶便又退至一旁。
陆观与林梅对面而坐,静静吃茶。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林梅犹疑着该如何措辞才能扳回一局的当儿,下人进来回禀“孙神机使、俞神机使求见。”
林梅眼睛突地一亮。
先前急匆匆走了的那个定是回东华门搬救兵的。如此看来陆五果然与地动脱不开干系。
妙妙妙从难啃的骨头上咬下的肉才香呢。
林梅长舒口气,挑眉看向陆观。 陆观嗯了声,“请他们进来。”
等不多时,陆玹引着孙恪、俞渊进到书房。孙俞二人见了林梅便热络的相互询问近况。陆观陆玹冷眼旁观,并不插话。
聊的差不多,孙恪道明来意。
“可否请陆五姑娘出来说话”
俞渊接过话头,“明时坊之所以地动是因为有人用了山崩地裂通天诀。如无意外,京城禁用法术。”
孙恪一脸的痛心疾首,“陆五姑娘犯了禁忌。此事可大可小。”
老孙跟老俞说在点子上了。果然术业有专攻。还是得内行才能说明白。林梅唇角弯弯,温声道“若是惊扰了陛下,就是一桩大罪。”
陆观板起脸孔,“林府尹凭神机司一面之词就给珍姐儿定罪了”抬起下颌,很不客气的指了指俞渊,“俞神机使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是珍姐儿用的那什么什么诀”
“山崩地裂通天诀。”孙恪皮笑肉不笑,“天赋异禀才能练的成。”
陆观陆玹对视一眼。他俩心中有数。孙恪口中那个天资过人,能够使用山崩地裂通天诀的术士并非陆珍,而是另有其人。
然则这事儿到底能不能与林梅明言万一说错了话,老母亲必定怪罪。而且也会给珍姐儿招祸。
“珍姐儿是世上难得一见的术士苗子。否则也不会入了裴真人的眼。”陆玹挑起眉梢,看向陆观。陆观接过话头,“但天赋异禀的并非只有珍姐儿一人。”
陆玹目光淡淡,“想要诬赖也不能单靠嘴皮子。总得拿出点像样的东西。”
孙恪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俞渊深吸口气,压下上涌的怒气,“是与不是请陆五姑娘当面说个清楚明白嘛。陆侍郎何必推三阻四难不成陆五姑娘受到反噬,无法出来相见”
孙恪眼珠转了转,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