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等还未走到张锦瑟居处,有个婢女慌里慌张的迎面向他们走来。
“夫人,夫人”婢女声音颤颤,“不、不好了”
临川侯夫人面色大变,锦瑟没能熬得住走了
苍天呐她走得也太急了。怎么就不能等一等陆五姑娘啊临川侯夫人只觉得眼前发花,双膝发软,手扶额头身形摇晃。
大魏氏眼疾手快,托住临川侯夫人胳臂,虎着脸斥道“跟主子回话前言不搭后语,成何体统你给我慢慢说,说仔细,谁不好了,怎么个不好”
婢女赶紧双膝跪地,深吸一口大气,道“姑娘姑娘肚子里有声儿,像像是有人在奏乐,还还冒烟。”
都快把她吓破胆了。
锦瑟没死临川侯夫人缓上一口大气,“啊竟有此事”她顾不得陆珍,一把甩开大魏氏的手,用丝帕掩面朝张锦瑟的院子狂奔而去,“我的儿,莫怕,娘来了”
石子靖也跟一股风儿似的紧随临川侯夫人其后。
哎呦,小姑这会儿怕是已经六神无主了。大魏氏的心揪成一团。踮起脚向前张望,眨眼功夫婆母跟姑爷就跑没影儿了。
不得不说,婆母今儿穿的马面裙跑起来更飘逸了。
大魏氏定了定神,满含歉意的笑着说道“小姑的肚子头回冒烟,母亲难免担忧。她不是有心怠慢陆五姑娘,还请多多担待。”
“不。不是烟。”陆珍双眸微眯,扬起脸盯着不远处徐徐而起的白雾,“是水汽。”
不是烟大魏氏愣怔。陆五姑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她不犟嘴。
瞬息间,“白雾”好似一张无形的网向临川侯府各处蔓延。丝竹声也愈发清晰。大魏氏面露惊惶。这都什么事儿啊小姑肚子里到底揣了个什么东西
大魏氏怕极了,捏帕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陆珍温声安慰,“姨姨莫慌,那个妖孽我能制住。”
当真哎呦喂小姑有救了大魏氏咧开嘴笑了。
张锦瑟眼睁睁看着咽气自肚子里汩汩往外冒吓的不行。单单是这样,她就认了。可谁能告诉她,为何冒烟的同时还有曲乐声
她是不是要成精念及此,眼泪不要钱似的哗哗淌。哭了一会儿,张锦瑟将心一横,攥起拳头重重锤在肚子上。
这一锤不要紧,声音更大了,烟也更多了。弄得屋子里云雾缭绕,面对面都瞧不见人。
临川侯夫人踉踉跄跄冲进屋去,猛地顿住脚步,“我的儿,你在哪儿啊”
“娘,娘”张锦瑟扯起嗓子高喊。
还好,还好。心肝宝贝还活着。“别怕,娘来了。”房中布局陈设,临川侯夫人了然于胸。但烟雾实在浓烈。她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向床边走去。
石子靖在门口撕心裂肺地嚷,“瑟瑟,瑟瑟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靖郎”张锦瑟哽咽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我若逃不过此劫,你就把我忘了吧。”
“不不我不”石子靖狂喊着冲进屋里,“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
紧跟着便是“丁零当啷”一阵乱响以及临川侯夫人“哎呦哎呦”的呼痛。
方才他撞到的是岳母石子靖打个寒噤。完蛋了岳父大人定会把他锤成肉饼。“母亲,母亲,您没事吧”石子靖带着哭腔问道。
小姑哪哪儿都好,就是话本子看多了。跟姑爷三不五时的说戏文。听得她怪难为情的。大魏氏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拍拍发烧的面颊,冲屋里嚷道“娘,您没事吧”
娘呼痛的声音听着可惨。不知有没有摔坏骨头。
“没事。”临川侯夫人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
石子靖撩起袖子胡乱抹把脸。就算岳母没事也得挨锤。区别就是锤死还是锤成肉饼。
与此同时,“白雾”溢出门口向外蔓延。乐声也越来越清晰。
大魏氏单手扶着门框,扭转头去看陆珍,“陆五姑娘,我们进去吗”
陆珍从荷包里掏出扫天帚,对大魏氏道“您往后边稍稍。”
这小扫帚干嘛使的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小了。腹诽归腹诽,大魏氏依言退至一旁。
陆珍捏着扫天帚,对着浓雾用力挥动。
不过寸许的小扫帚迎风涨至半臂长,“白雾”和乐声瞬间消失殆尽。
石子靖赶忙把临川侯夫人搀扶起来,“母亲,我”
他真不是故意的。
“没事。”临川侯夫人安慰道,“我是被小杌子绊倒的。”
门口的小杌子
小命保住了。石子靖感激涕零,“多谢母亲。”
陆珍抓着扫天帚迈步进了屋,对临川侯夫人和石子靖道“您二位也往后稍稍。”
临川侯夫人一个劲儿点头,“都听陆五姑娘的。”
她手里那个小扫帚见风儿就长,肯定是个宝贝。别看小姑娘人儿不大,却是个有真本事的。
石子靖搀扶着临川侯夫人在门口站定。
陆珍扬声叮嘱,“待会儿不管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