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途跋涉,他们如愿到达了紧邻伊犁的琼库什台。初春的空中花园已经散发出淡淡绿意,远处层层叠叠的群山与雪山交映,衬的天空都更低几分,好像伸出手就能摘下几片金色霞光。
程真心从来没看过这样辽阔的草原,连忙让沈昼在路边停车,迫不及待的拉开车门:“下来下来。”
沈昼“嗯”了声:“想过去看看?”
“怎么能光用眼睛看呢,”程真心伸出双臂,“这——么——大一片草原诶,我们该跑,该用脚去丈量。”
说着,没等沈昼反应过来,他忽然扯住沈昼手腕,离弦之箭般“嗖”地冲了出去!
如果沈昼反应慢两秒,此刻已经被拖在地上滑草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也加快脚步,追上程真心。
起初他们只是觉得应该在草地上奔跑,可当看到山峦在眼前越来越近,看到天空越来越辽阔时,幼稚的行为突然有了意义,那是一种无限接近自由的感觉,身体的自由,精神的自由。
跑累了,他们不管干净与否,双双摔倒在草地上,牵着手、眯着眼睛看夕阳。有几头牛从身边跑过,溅了满嘴草沫,程真心只是侧头“呸呸”两声,继续感受光打在眼皮上的温度。
一直躺到天边只剩几缕余晖,沈昼才捏捏程真心手心:“咱们得往回走了,天黑下来容易找不到路。”
“没关系,”程真心大咧咧道,“课本上学过,我们可以通过北斗七星辨别方位。”
“好,那我考考你,”沈昼说,“咱们车停在哪边?”
刚才跑的不管不顾,跑出多远绕了多少道弯根本没认真记,程真心仅凭感觉指指身后:“那边。”
“那边是东南还是西北?”
程真心:“......”
程真心乖乖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土:“走吧走吧,趁天黑之前赶回公路。”
幸好他们一直在往下跑,公路在上面,爬过几道小坡之后,他们抬头看到了自己的车,便不再着急,牵着手、踏着黄色的小花、踩着嘎吱嘎吱的草皮慢腾腾散步。
等回到车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们掏出路过服务区时买的汉堡,边吐槽里面没有蔬菜边吃,边看星星一颗一颗点亮在天幕。
掐着嗓子噎完,程真心抹了把嘴:“咱们在附近转一转,消消食吧。”
沈昼点点头,随他下了车。
刚才是往路公路左边走的,程大冒险家决定来一次未知的探索——往公路右边走。
和左边不一样,右边较为平坦,应该是牧民集中放牧的地方,地上每隔十几米便能看到毛茸茸的羊羔。牧民倒是没看见,不知道去吃饭了,还是去放别的羊了。
越过羊群,程真心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他发现前面有幢木屋,赶紧征求沈昼的意见:“木屋诶,咱们过去看看?说不定能跳出来个姑娘给咱煮酥油茶!”
“没开灯,里面应该没姑娘,”沈昼无情戳穿道,“而且酥油茶是西藏那边的。你想喝热的?待会儿回去给你煮奶茶。”
房车上有电,可以烧水或煮简单的东西,但要省着点用。程真心摇摇头:“我就随便一说,那咱们也过去看看。”
“嗯。”
如沈昼所说,木屋里面没有人,门窗都敞着,估计是哪位牧民搬家废弃的。
屋子不大,也有点破,但刚好够挡风。程真心本来想坐门口看会星星,忽然灵机一动,拍拍沈昼肩膀:“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
说完,那家伙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沈昼无奈地笑了笑,搬过两根木桩,依言坐在木屋门等他。
差不多十分钟之后,程真心又一溜烟儿跑回来,背上背着吉他,跑的呼哧带喘。
沈昼想让他坐下来歇歇,哪知道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斥道:“安静!”
沈昼只好闭上嘴,静等他的表演。
程真心打开吉他包,坐在另一根木桩上,手指拨动琴弦,开始调音。
附近的羊羔们大概是被音乐声吸引住了,挥着小羊蹄哒哒哒跑了过来,站在外侧,好奇地盯着两只两脚兽。
很快,音准调的差不多,程真心像跟观众打招呼似的朝羊羔们挥了挥手,然后清清嗓子:“都安静点,让我说两句。”
“算起来,这是本次流浪歌手巡回演出的第一首歌。这首意义非凡的歌,我想送给坐在我身边的男士,我的爱人,沈昼。”
“你肯定以为我要说什么感谢的话吧,那可想错了,我才不会弄那么老套的煽情戏码,把你搞哭有什么意思,最后还不是我哄?”
“当然,我并不是不感激你。究其原因,我说不出感激,主要是面对你的时候,张开嘴冒出来的全都是喜欢,完全淹没了其他感情。”
“所以我想对你说,沈昼,如果明天不会到来,那么现在,和你在一起的现在——”
“就是我人生中,最最美好的样子。”
说着说着,程真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