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只好穿上衣服,无奈地跟在沈昼后面。
酒店有雨伞,看两位客人神色匆匆、四手空空,管家赶紧塞给他们两把伞。
程真心打开其中一把,另一把准备递给沈昼,结果发现沈昼掏出一枚车钥匙,“滴”的一声,摁开了停在酒店门口的黑色小轿车。
那辆车非常陌生,不是沈昼常开的,没在家里见到过,最主要的是,它挂着“渝”字开头的车牌。
程真心“这是”
“我租的,”知道他想问什么,沈昼直接回答,“昨天候机期间我看了眼天气,知道渝州今天有雨,就提找好租车公司,让他们把车开到酒店门口,钥匙送给前台。你的早餐”
沈昼拉开副驾驶门“正好是开着它买的,上车。”
沈昼做事一向如此,沉稳、踏实、善于未雨绸缪。程真心则完全相反,他在象牙塔里长大,永远都是走到那一步,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要做什么。
程真心收起伞,对比之下难免羞愧“这样啊,谢谢。”
“没事,快上车吧,一会儿雨下大了。”
程真心依言上车,调出导航信息,两人开始往赵斐父母家进发。
如薛姐所说,雨真的越下越大,但可能知道开车的是沈昼,程真心丝毫不紧张,路上居然还睡了一觉。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到了目的地。而沈昼正坐在驾驶位,静静地看着他。
“到了”程真心从座位上爬起来。
“刚到,”沈昼收回视线,“你睡太晚了。”
睡太晚怪我咯
程真心无语片刻,想到昨晚的情景,又有点烦躁“跟晚不晚没关系,我坐车一向喜欢睡觉。”
沈昼轻飘飘的“嗯”了声,听起来不像信他的样子“定位就是对面那栋楼。”
“好,我去处理事情,你在车里等我吧。”
边说程真心边推开车门,没等下车,手腕却被人拉住。
他以为对方还要纠结晚睡的事,语气不由有些冲“干嘛”
“带伞,”沈昼无奈道,“还有,有事随时打电话。”
程真心看着那把黑色的伞,以及沈昼握住伞柄的白皙指骨,声音立刻低了八个度“啰嗦那我走啦。”
“嗯。”
下车之后,程真心打开伞,跑进旁边的三层筒子楼,301室,薛姐给他发过门牌号。
刚进单元门,上面便传来了女人的哭喊声和吵闹声,夹杂着薛姐明显不耐烦的劝阻。怕薛姐被欺负,他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了上去。
大概是忙着闹没心思防贼,此刻门正虚掩着,程真心象征性地敲敲门,一把推开。
然后就看到赵斐父亲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不知道是死是活。而赵斐的母亲正跪在旁边,哭嚎中夹杂着哀求,以及各种各样花式的寻死觅活。
“薛姐,”程真心眉心紧蹙,“赵叔怎么躺在地上”
见是他来了,薛姐稍微松了口气“一时间接受不了儿子坐牢,高血压心脏病犯了。”
“那得快点去医院看看,打120了么”
“不用,打什么打,去医院干嘛”
这时赵母忽然接话道“如果小斐出不来,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全死了算了今天他爸先走一步,等再看看小斐我也麻溜找他爸去我的小斐啊,呜呜呜”
说完,赵母又扯开嗓子开始嚎,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程真心彻底听明白了,其实赵父未必真的在犯病,赵母也未必真的想寻死觅活。
他们演这么一出,是在逼诚心传媒帮赵斐呢。
程真心确实心软,但不是傻子,脾气也没想象中那么好。如果对方真的很柔弱无助,在坚守底线的情况下,他或许愿意少收赵斐几百万违约金,好帮赵家减少些负担,让老人安稳养老。
可面对这种明晃晃的威胁,他反而一丁点怜悯之心都生不出来。
程真心朝薛姐扬扬下巴“薛姐,既然叔叔阿姨不需要帮忙,咱们就先走吧。他们挺难受的,咱别再给他们添麻烦了。”
闻言,赵母愣了下,赶紧连滚带爬地爬起来“不行,小斐的事还没个说法,我家老头子还在地上躺着,你们哪能说走就走”
“赵姨,您放心,赵斐那边我会按照合同条款走流程解约,绝对不多收一分违约金。至于您这边”程真心顿了顿,“您是我前员工的家属,于公于私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帮您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刚才我提过叫救护车,被您拒绝了,那我也真没其他办法了,您总不能让我找把刀亲自给赵叔手术吧希望您能理解。”
这番话听着礼貌,但深层含义只比撕破脸强一点点。
强的那点在于程真心语气平和,像在和长辈心贴心的聊天,特别亲切,这让赵母分析很久才真正摸清他的态度。
然后她彻底绷不住了,恶向胆边生,抹了把眼泪,跳起来,爪子使劲往程真心脸上招呼
程真心冷不防被挠了一把,赶紧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