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言如锦自己醒悟,便揉了揉眉心,放低声音道“宜郎,妹妹走的仓促,我心里乱慌慌的,要好好地理一理,你不如先去老太太她们那里坐坐吧,叫她们宽心。”
“哦。”曹宜愣愣地答应了声,迟迟疑疑地出了门。
言双凤是特意选在城门将关的时候动身的。
这时侯苍鹭被她派去救曹宜,雨燕姑姑也被她找借口调去了泉涌巷,连那辆赵襄敏送过来的马车她都没用,仍是乘坐先前他们来的时候坐的那辆,跟在身边的除了如意外,就只有山庄里一块儿来的那马夫了。
如意对此大惑不解,几乎以为是庄子里送来的那封信上说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才如此雷厉风行,一再追问。
言双凤没心思跟她说话,只时不时地留心外头的响动,要是听见马蹄声响之类的,还会半撩起车帘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一眼。
出了城,如意恋恋不舍地叹气道“娘子,你又不说庄子里有什么事,又走的这样着急,阿苍跟雨燕姑姑什么时候才能跟上来”
原来言双凤先前敷衍如意,说是他们先走,雨燕跟阿苍随后自会追上。
如意见她不睬自己,便又道“而且曹家这儿还不知怎么了局,咱们就这么走了,那曹家的老不死一定会背地里骂咱们,还有,万一曹爷出了事,大娘子可又怎么办呢你好歹等等。”
“曹宜不会有事。”言双凤皱着眉说。
如意道“你怎么知道就算是曹家没事儿,那吉祥那里也该先说一声啊”
言双凤听到这个,才扭头道“从此后别再提他。”
如意怔问“提谁,吉祥”
言双凤喝道“再叫我听见这个,你就别跟着我,或者自己回京城去吧”
如意没想到寻常的一句,引来她这么大火气,吓得噤声。
言双凤本满肚子烈火寒冰,冲着丫头发了这句,却也知道弄的不明不白不是解决之道,她寻思了会儿,正色道“你听着,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就连阿苍也是跟着他的,这次我是故意不叫阿苍跟雨燕姑姑随着我们走,就是想一刀两断的,这就是说,以后你都见不着他们了,明白了吗”
如意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我我不大明白,好好的这又是为什么阿苍是跟着吉祥的不是一路人,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一刀两断”
言双凤咬牙道“总之我说的话你记着就行了,只不许再多问别的。”
夜色越来越浓,马车狂奔一阵,车夫放慢车速,回头道“娘子,来的时候我记得前面小镇子上有个客栈来着,咱们还是投宿吧,错过了这个,至少还得再跑几十里路,人受得了马受不了,何况这地方咱们路不熟,黑灯瞎火的也很不便。”
小镇的客栈,来来往往的客人住了不少,也有许多像是他们一样赶夜路的,正在堂中急匆匆地吃晚饭,有闲着无事的便凑在一起闲聊,当看见言双凤主仆进来之时,有不少人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言双凤无心在意别的,只想快些歇息,早点起身赶路。
店家却是热情的很,一边打量一边笑问他们要吃些什么。
言双凤毫无食欲,又加上楼上楼下有不少奇形怪状人,各色异样的目光,她只交代如意自己弄点东西吃,便先进房了。
房间狭小而简陋,隔着薄薄的门板,外间的走动声咳嗽声清晰可闻。
若换了平时,言双凤一定会嫌弃挑拣,但现在顾不上了,她只把鞋子一脱,便无力地倒在了榻上。
此时他们离开京城已经有四五十里了,身后并无动静。
她想赵襄敏不至于会追出城的,不管怎么样,京城里自然有他要应付的人跟正事,他应该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轻举妄动。
等她回到北镇,天长日久,兴许跟他的那一段就被逐渐遗忘,仿佛没发生一样了。
对他来说,应该也是如此吧。
两不相干,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最好。
如意终于跑了回来,端着两个冷了的馒头跟切的卤肉,一碟小菜,单脚把门踹上,她道“娘子,凑合着吃些吧,打中午可就没吃东西呢,我都饿得没力气了。”
言双凤装睡不理会,如意跑到她跟前,低头一看,见她合着眼睛,便以为是真的睡着了。
当下只轻手轻脚地又回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口,却又叹气将馒头放下。
“也不知吉祥到底干了什么,怎么闹得这样,就这么逃也似的离开了京城,难不成以后真的连阿苍哥哥也见不着了”如意嘀咕了两句,相思发作,顿时也觉着桌上的肉都不香了。
这一宿,门外来来往往,脚步声,说话声不绝于耳,更有一些夜半吵闹的,简直像是身处集市。
言双凤人虽然躺着,脑袋里却一直转个不停,所思所想,却不由自主地都是赵襄敏。
从在北镇救了他,到在庄子里的相处,张守备、还有那秉易先生的种种反常她居然驽钝到一无所知,毫无疑心。
但这哪里怪她如果他真是那